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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堕罪》BY和泉桂(高H~附番外)
书名:堕罪
作者:和泉桂
文案
编辑樱井透也搬完家,便邀请当代名作家也是恋人的穗高棹至其只有1K之新店后,历经二年的恋情,使透也沐浴在幸福境中,且决定替穗高棹三本畅销小说出版成特辑以寻读者。结果却在进行中,发现穗高棹不为人知之过去而震撼不已。
1
说要到最近的车站去接,樱井透也的爱人便回他一句「我可以搭计程车过去」。
这对蜜月的情侣来说,实在太扫兴。
但这句是出自穗高棹的回中,透也只有认了,确定香槟酒已冰冷。
透也仍不放心的,把冰箱开开关关。
玻璃杯已磨亮,前胃菜也十分可口。
现在是一切就绪,只欠穗高这位主角驾临。
还好未去车站接穗高,一来他的美貌太引人注目、二来又可以让他熟悉从车站至透也家之路线。透也要用什么心态去公司上班?
但又一方面觉得自己来免太过于在意这些芝麻小事。
就如透也希望从穗高的眼神中!探索到一些什么,他也想多了解自己的所作所为。
忽然听到对讲机发出声音,透也便一跃起身。他把玻璃杯放回桌上去开门,门外站着穗高。
「唷。」对方手上抱着一束蔷薇。
这有些突兀的画面,使透也忍不住莞尔一笑。
「这是做什么用?」
「花店的人说……庆祝搬家用蔷薇最适宜。」透也一听,红晕染上他的脸庞。
「人家一定会认为你是去会爱人。」
「你不就是我的情人吗?」
「是没错,但以老师来说,这种蔷薇应该是配美女的吧。」
但穗高却不以为然,他简短的回说「我心目中的美女就是你。」
「我好高兴!」
「那我可以进去你家吗?」透也看着狭小的玄关,摇摇头道。
「啊,请进。」并递给穗高一双拖鞋,再将他带入屋里。穗高一看到厨房的门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。
「抱歉,房子只有1K很窄,没经过厨房就进不了里面。」透也再补充一句。
「因为是市区,租金也很贵。」
「所以我叫你与我一起住呀!」
「那不可以。」
透也在颇具规模的苍山书房第二编辑部上班,穗高是其负责的作家之一,此人是畅销的悬疑小说作家;个性有些孤僻,故外界便传说「其人个性有缺失」。但透也已负责了二年,但穗高仍肯为他出书,可说是奇闻。
「你这么不通人情。」
穗高低声耳语,并从后面搂住透也。
「啊!」透也惊叫一声,手打到冰箱的门。
透也小声哀叫一声「好痛」,穗高不好意思地笑笑。
「对不起。」穗高掬起透也的手,凑近自己的唇边。
他只是轻轻亲着,透也就浑身不自在。
「啊……对了,请到这边来。」
透也脸红通通地,带着穗高到卧室。
通常1K的套房,都会用一层窗帘,将里面隔为放床的地方。
「房子小得让你感到很意外吧?」
「其实比我想像的还宽。我以为只有四个榻榻米大。但至少比你过去租的大一点吧?」
「唔,只是大一点点而已。」透也笑笑说。
「反正回来只是睡个觉……这样已经够了。只是一旦有客人来就会赚小。」
「那你就把我的家,看成是第二个家吧。」
「你的房子可豪华喽。」
「但你却愿意屈就住这里。」听得出穗高话中有些不悦。这也难怪,本来穗高好意让透也住他家,透也却不领情另外租房子。
这叫穗高能释怀吗?
但透也希望自己与稿高,是处在对等立场,即便他与后者是编辑与作家的关系,也不喜欢有上下之分。
「但我的心永远会和你在一起。」
「你这是相敷衍哦。」
边说边吻着的穗高,视线定在前方不动,使得透也也不山得往那个方向看过去。
穗高的双眼盯着小小的书架。
「老师,你是怎么了?」
「你的书架上,并没有放[羽化]与[孵化]。」穗高很明显的不开心。因为那二本是他与透也合作后完成之结晶。
「啊?哦?」透也听了绽开笑容。
看到穗高的反应,透也回想起二年前的自己。
「当然不可能没有!」
「你说我的所有作品,你都有买呀!」
「是的,在这里。」透也一说,同时掀开一角的窗帘,里面放着一张床,墙头也有个小书架;[羽化]和[孵化]就摆在那个地方。
「我下班回来后,最常待的地方便是床上,所以把老师的书摆在床边随手可以拿得到。」
「你……」
穗高用热情的拥抱及深深的吻,取代他的回答,且耳边传来透也发出梦呓般之呻吟。
「嗯嗯……」穗高用潜入透也回内之舌头,激情地交缠住他,彷佛要将逐也的器官引出来。
透也虽然确定香槟已冰镇够,但穗高热吻灌入自己嘴里的唾液;可以婗美香槟酒之美味。
穗高用舌尖舔弄着上颚,一边把支撑透也身体的手从背部滑至腰部。
「……啊……呼……」
被穗高用力吸的舌头,痛得透也感觉快断裂,而下腹部开始发热,然后穗高便将透也推倒在床上。
那张木制的床,禁不起二个男人重量之承压,吱轧作响。
接着穗高便脱起透也的毛衣,下身随着裸霹一空。
「呜……呼呼……」
「你还是一样的敏感。」
透也与穗高,在三天前校完稿,心情放轻松之下,喝了些小酒后,就倒在床上四肢交缠地需索着对方的肉体。
穗高轻轻咬了咬透也的乳尖,透也就扭动着身躯,无意中左手撞及至墙壁而发出巨声。
「……啊!」
透也因为自己的动作而张开了双眼。然穗高则不疾不徐地说。
「你太大声小心隔壁会听到。」
「都是你啦……」
前日去打声招呼时,透也才发现他隔壁的芳邻是年纪与自己不相上下的年轻OL女性。她开电视声,自己这边也听得到。足见这一道墙隔音效果不是太好。那么此刻,对方也可能听见透也的叫声吧……
透也并不希望有人看到,穗高来他的住处。当然透也无意隐瞒穗高是其恋人之事实。但总不能太过于嚣张。
「其实你不用顾虑太多。」
穗高抱着他的背,很沉稳地说。
穗高身上那件衬衫的质感,相当细致柔滑。
「我说过你就是我的恋人,这是坦荡荡的事,你不需要害怕。」
「老师……」
透也的声音在欣喜中,带着些颤抖。
和穗高成为恋人后,他始终表现出很尊重透也的行为。
「你也不用在乎别人怎么看你,顺其自然就好。」透也点点头,对着覆盖在自己身上的穗高索吻。
在挚吻中,穗高的手仍游走在透也的乳头及肚脐之间爱挽着。
「啊……哦哦……」
透也紧张的喘息着,全身已里一样地灼热着。
「……啊啊!」
当穗高的手,透过布料握住透也的分身时,透也情不自禁哆嗦。
「才爱抚一下,你这里已湿湿黏黏。」
透也的性器,虽隔着一层衣服,但被押着的中枢仍窜起湿热之感触!
透也的全身是又痒又疼!
经由穗高开发过的肉襞,已开始抽搐收缩、媚肉的狭间渴望被穗高充满!
透也需要穗高来浇熄他灼热之身体!
「老师……求求你……」透也激动地哀求着。
「想要我插入了吗?」
既然始作俑者是穗高,把透也肉体之火舌浇熄之责任,自是耍由穗高承受。
于是,穗高命令透也趴着,自己则跪在他后面,用两手拨开透也的臀部。
「哇哇!」穗高用唾液舔湿滋润那个地方时,透也便忍不住叫出声音。
「这里一定要湿润,否则你会痛得呱呱叫!」
「可是……啊嗯…你这么舔……我快要……!」
「这里还没有松弛开来。」
「啊啊……那个部位……喔……」透也敏感的淫裂地带,被穗高的舌头纤细的舔舐下快要溶化了!在充份足够后,穗高才将他的手指,埋入透也的肛门。
「……呜呜……呼!」
「你今天特别的紧张哦!」
「……」
接着,穗高拔出手指,改用他自己那根又热又硬的肉棒,挤入透也的媚肉之间。
「这里很想要吧?」
「是很想……」
只要穗高将性器抽离,透也便一刻也不能患耐!
透也欲火焚身到无法自己!
「……你不要……折腾我……」
「你这样才乖嘛。」
「——啊……呜呜!」
被穗高用未预料的角度,往体内深处一冲,脊髓都快,射穿了似的,在抑制不住的愉悦中,透也第一次射精。那浓浊的白色液体,喷得床单到处都是,连透也的下颗也弄脏。
「透也!」
透也依顺着穗高把身体稍微浮起、两手抓住床头的木板。穗高仍着着衬衫,他每次拍打透也的腰时,身上柔细的布料便会摩娑着身上;且那张床也跟着穗高激烈的抽动,不断地吱轧响着。
在有些灰暗的房间交合,使透也有着与往常不太一样的紧张感,亦坠入快乐的漩涡中。
「呜呜……不行!我要……射……要射出来了!」透也用手指押住自己分身的根部,免其二次释放出来。
「你不用这样!尽情达到高潮吧!」透也仍强自忍住想吐精之冲动,引诱着穗高般地摩擦着他的性器,而过敏的洞穴在轻轻抽筋着,他用微抖的声音呻吟且摇晃着头。
「书弄……脏了……」就在床板边射精,把穗高的作品也沾污。
「对啊。」穗高这么应着,一手搂着透也的腰坐到床上。
「不……要!」
透也被穗高拉靠近着,他的性器彷佛刺穿透也的全身似的使他浑身战栗不已,而穗高从后方将透也抱住,柔声问他「这样可以吗?」
「很好……」透也沉浸在性爱中,口齿不清地回着。
「哎呀……呜呜……那里……碰到了啦……好棒!」
「你自己抽动看看!」
穗高的手贴着透也的,并将他拉至自己的下肢,透也便听话地自慰起来。
「哇哇!」穗高不由得轻轻呼出一声。
他的美声让透也醉得无法自拔。
散乱的精液把透也的双手早已弄得脏兮兮,且全身是汗,室内弥漫着淫靡气氲。
「唔……啊啊……哦哦……」
穗高用他粗又硬的那话儿,搅翻透也柔嫩的内壁中间,让透也的腰上下地动着,且忘情地抽动着他的宝贝。
「完了……我会叫出声音……!」
「你不想叫出来吗?」穗高用手指挖起四散的精液,让透也含住嘴里。
「……晤晤……呼……」
「我在吻你时,你才可以射精!」
在穗高的抽动及深情热吻下,透也达到无以言喻的欢乐境界。
「还是先冲个澡好吧?」
「唔……」透也竭尽力气回答穗高,并无力地把脚放下。然后红着脸走向浴室。
听着浴室传来冲洗的水流声,穗高托着腮想心事。
他想问透也床单放哪儿?又懒得走近浴室。
穗高打开衣柜并未找着,很自然地往床底下瞧,果然从抽屉中发现有几套床单。
穗高用很不熟练的动作换着床单,并将肮脏的床单卷起来,然后找起洗衣机。但洗衣机可能是放在浴室吧。穗高觉得这一切对他都很陌生。在上高中之前,穗高所住的房子都很大,后来父母因车祸双双过世,留下莫大的遗产与豪宅给他,他嫌烦放置着不管。后来他就与所有的亲戚断绝,只身迁至市内的公寓。现在所住的滨离宫之房子,已堪称舒适。
穗高拿眼瞧瞧透也的新居。
他怎么都觉得,透也租这房子太窄太小了。
未久,透也便从浴室出来,有可能经过热水冲洗,脸颊红通通、眼眸红润醉人。
「你还好吧?」
「对不起,我……」
「你如果觉得不舒服,可以躺下来。」听穗高这么一说,透也便不客气地躲进被子里。
「老师,你可以喝些香槟及白葡萄酒,也有啤酒……」
「那我要啤酒。」
穗高打开冰箱,把啤酒与透也做好的沙拉拿出来,然后在杯子上倒些啤酒。
「——实在不好意思。」透也沙哑着嗓音道。
「你为什么向我道歉?」与透也热切的眼眸相遇,他那看着人双眼一眨也不眨的神态,令人情不自禁地被他迷惑。穗高在透也面前,经常也是失控。
「你今天……好难得来我这里……」透也为自己未尽主人之谊而抱憾。
穗高微启着唇微笑,在未认识透也之前的自己,过着不切实际的生活。
「你别说傻话。」
在隔墙有耳下,透也仍忍耐着与穗高寻鱼水之欢。
让穗高感到雀跃。
「我可以吃这个吗?」唇角溢着笑的穗高,拿起一片烤面包啃了起来。
「很好吃。」烤面包虽已不再酥酥脆脆的,但(碧波荡漾录入)想起这些都是透也为自己准备的,咀嚼起来也美味无比。
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透也,穗高问他「你要喝些什么吗?」
「不……我不想。」
「好。」穗高又发现到放在桌上的蔷薇而起身。在找不着花瓶下,他把那些放在装了水的锅子,再回到桌子边。
他注意到透也在吹气。
「又怎么了?」
「早和道买个花瓶回来。」透也没想得这么周到。
「应该一起买回来,我还以为本来就有。」
「单身男人怎么需要花瓶?」穗高向着透也靠近,他知道透也已有几分睡意,所以对他说。
「你可以睡一会儿。」有什么话留待明天再说。
此刻透也最需要的,莫过于睡眠。
再说,导致透也身心如此疲倦的,也是穗高自己,他能不体恤一点吗?
透也在安心中阖上重重的眼皮。
他看起来是那么地安详。穗高完全未预料,自己会有相同的感受。
他伸出手抚笋透也,透也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,再次陷入深眠中。
穗高欣赏着心爱的人儿的睡颜。
2
「那么你可有想到,在特辑中要放些什么内容?」在编辑会议中被打断了话,透也抬起头。
今年夏天将发行[蛹化],预定完成以[羽化]为首的三部作品。
当上司桢原听到透也,说出三部作品之构想后,思索了片刻,便提出配合完成作品后还想要出一本特辑。透也曾将这些意见转达给当事人的穗高,对方亦显出高度的配合意愿。只是还需要从长计议。
虽然可以征询穗高本人,不过透也仍相一制作出可以使穗高刮目相看的好企划。
「我们是初步这么决定,但我认为还是需要和穗高老师仔细讨论过,并且听取他有关新作品的看法。
透也淡淡的口气,继续看着企划书。
「那当然,一定会的。那还有没有别的事?」
「来有考量到老师对他所有作品之解说。过去由老师所写作PR的解说,可以用再录方式,拿来与现在的作品比较。还有想探听老师将来是否想把未发表的作品,以短篇方式出书?除此之外,还打算用与一些有名的作家对谈辑成书。」
「听起采是不错,但却没有新鲜感。」透也一听不禁愕然。
这对透也来说,也是一种瓶颈。
检视过其他出版社所发行的作家特辑,也不过如此尔尔。后来虽透过利用书迷来投票决定,他们对穗高的特辑与致并未太高。
透也当然希望出版的是,可以让读者具有收藏价值的好作品,只是这也相对要付出相当冒险的资金,就不是透也能力所及。
但要取得穗高的谅解及同意,是首要之务。
「这种说法也对,因为假使没有出奇制胜的企划,出特辑就毫无意义。」对向事吉川的说法,透也也认同。
「这一本几乎是穗高棹的写照,那可不可以把他的私生活也考虑在内?」听到在公司里唯一知道透也与穗高二人关系的桢原这么说,透也便不自主地脸红耳赤,他当然明白自己有些失态,但却克制不了。
「那是……什么意思?」
「譬如穗高棹有什么特殊的嗜好,或将他的生活明朗化,总可以吧?」
「桢原先生说的是。因为现在有许多作家都有自己的网页,但穗高先生却都没有;他好像希望自己的生活带有神秘感,这个企划他一定不会接受。」
吉川何必画蛇添足呢?
「是的……」透也答起话来彷佛舌头打结。
「而且想看穗高老师真实生活的读者一定很多,可以拿他比较俯密或下流一点的照片来登呀?」
「你说的下流是指什么?吉川先生?」别的编辑,也很疑惑的反问他。
「譬如裸体之类的。」
「我想他根本不可能接受。」
听到透也的反驳,吉川又轻松的说下去。
「对,如果就这么求他,他是不会答应。可是一旦请他实现插拍摄的话,他可能就会点头。」
「你怎么会异想天开?」吉川的话虽然有可能只是为了缓和气氛,但如果真的通过也很麻烦,透也比谁都清楚,穗高绝不是那么容易说得动的人,而且更有可能讨他不爽。
——不……不!搞不好这会是异想不到的「有趣」也说不定。
透也自是摸不着,一向与自己思考回路迥异的穗高,他要如何才能说动得了他?
就算穗高会赞成,透也也不希望那个企划成功!
因为他不愿与任何人分享他所爱的穗高。
这种强烈的独占欲,使透也变的自私起来。
「啊……这当然只是开玩笑的。」可能被透也的迫力所逼,吉川楞住说不出话来。
「我也很抱歉。只是如果提案太过于冒失,我今晚要去找穗高老师讨论时,就会造成阻碍。而且;企划书与老师实际所谈的不吻合,并提出不出特辑的事,这对老师来说等于是欺骗,何况对本公司所出的小说,就屑穗高棹为卖点啊。」
「你的分析不无道理。我们和老师之间,都是靠你樱井来协调,所以还是谨慎一点为宜。穗高老师是长的帅,但他绝非凭外表来写书。」
桢原毕竟是深思熟虑的主管。
过去也出过文艺杂志之类,但一整本由穗高棹来占据的企划,确是头一遭。
但对于苍山书房如此重视穗高,而有此企划,对穗高而盲,他没有不接受的道理吧。
穗高能受到如此的礼遇,透也也为他高兴。
只是透也对自己不知是否可以说服穗高,一点把握都没有。
穗高是个公私分明的人,所以利用儿女私情那一套,对他不一定管用。
「对了,樱井。有关出专辑的事,你可有想到还能派什么人去和穗高老师对谈的?」对同事一直在出特辑的话题上打转,透也胄痛起来。
「还没有,但我想不局限于年龄层。」
「唔……那你认为派天野老师怎么样?」桢原忽然提出天野这个名字。
「和天野老师对谈吗……?」透也听到天野时,表情有一瞬间暗沉下来,然桢原并未注意到。
天野系透也发掘出来的一个年轻作家,年纪约为二十来岁、容貌端正;待人亲切且博学多才,人气已渐渐上升。
「对。穗高老师与天野老师二人,都各自拥有读者,拓这机会可提高天野的名气,不是一举两得吗?何况天野老师还是穗高老师死忠的书迷。」
「……晤。」透也莫衷一是。
「怎么了?你不同意吗?」
「不,不是的。只是我还考量到企划的平衡性。我会和编辑群好好讨论一番。」
「那好。」又要进行与天野的采访吗……?
没错,如果与年轻世代的人对谈,对方是个作家更好。
再以作家而论,若能提升苍山书房的出版品是最好不过,而这个人选当属天野。
只是。
透也一再地拒绝天野对他的情意;天野会遭到透也的排斥,主因就出在穗高!
如今,透也要用什么脸,去请天野来和已成为他情敌的穗高作面对面的交谈?
在开完研讨会后,透也拿着资料回自己的座位。但他忽然自办公皋抽屉,拿出手机。
再拿着手机走向安全门。这个平时极少人出入的楼梯边,至少还算安静。
透也按着号码,立刻听到穗高的美妙嗓音。
「请问是哪位?」
「是我,老师。」
「哦……你有什么事?」
「我是想谈上次与你提过的企划,你有时间吗?」一提到工作,穗亭的声音就变的较为生硬。
「我现在正要出去……如果不占时间就可以讲。」事实上,透也手上有必须即刻做完的工作。
「之前你也看过企划书的大略内容;我们想让老师与各界名人对谈,至于那些人选……」
透也先是说些画家、电影制片、作家等等的名人,最后才紧张地说出「是天野老师」。
「原来如此,听起来很富有挑战性。」穗高似乎颇有兴趣。
「要我和谁对谈,我都可以。」
「我希望你和这个人见见面,还是你有人选?」
「如果肯让我选我当然要由自己来挑选。」这种自信满满的话,很符合穗高的作风。
「很好,那如果我提供天野老师这个人,你不会反对吧?」
「不会。」对穗高如此果断的答覆,总算让千直有所挂虑的透也放了心。
「那详细情形,我会再与你连络。」
「好。」把电话挂断,透也接着就又伤脑筋,纵然穗高不反对与天野交战,可是天野呢?
总之,透也觉得自己不该与工作上有接触的人涉及感情,现在他就有寸步难行之处境。
「老师,有什么事吗?」望着穗高与对方通完电话的编辑,有些不安。
穗高坐在咖啡厅内,对不断有人投射过来注目的眼光已习以为常。他一向只在乎自己心爱的人之神色,但现在他却抗拒不了在他对面与他讨论工作关系之女性肿眸。
「很抱歉,我忽然有要紧的事。」
「你这么忙还耽误你,实在不好意思,也谢谢你。」对方向穗高低下头。
「并不会……我想我们也谈的差不多,没什么大问题。」
「我听说你准备搜集资料作下一本专辑?」女性问话的眼神中,含着些好奇。
「晤。因为[蛹化],已经成品,目前正在为别的作品找寻资料。」穗高说着,喝了一口咖啡。
「至于有元先生的事……进行的如何?」
「有元老师真的很忙,一直排不出空档……结果就由他最得意的门生村田先生和我谈。」
「那也不错。」
「但穗高老师对料理也很有兴趣吧?下一本就要出料理方面的书吗?」
「这个还不能公开。」穗高这么一回,她的脸就泛红。
同时穗高也站起身,不愿再与对方谈下去。穗高也想回家去吃帮佣替他做的晚餐。
走出咖啡厅,一边取出手机的穗高,忽然想起透也的反应。
由于刚才是用手机通电话,看不出透也的表情。
穗高不见得能把握自己感情的变化,但却有观察别人的敏锐能力,所以才写得出脍炙人口的书。很显然透也在工作上碰到难题吧。
今天透也打这通电话,也是想要藉助于穗高。
过去已有好几家出版社,已拿过各自的企划书来与穗高讨论过。但以穗高棹这种作家来说,这些原稿要能修改得令他满意,是需要花上一番工夫的。因此穗高一向拒绝出这类的作品。
不过,早要有透也参与制作,穗高认为可能会较接近自己的理想,因此他才接受苍山书房这次的请求。主要是穗高相信,透也有此能耐。
透也过去以身为穗高的读者时,他便涉猎过穗高每一本作品过。现在他接手当自己的编辑,也能把穗高的作品卖得畅销。
对于透也想安排对谈的作家是天野阳时;穗高亦一口便答应。因为之前他也看过天野的小说,觉得这位年轻新锐的字里行间,充满着才华横溢,是个可塑性很强的对象;他目前名气虽不够显赫,但指日可待。既然透也能识出天野这位千里马,就表示透也是个敏锐力之伯乐。
事实上透也太低估自己的能力了,以编辑的立场,他是个可以让作家所写的小说更为圆滑之加上者,穗高当然看得出来,透也对自己特殊的礼遇,是他能及的。
但在穗高的心目中,透也的地位是外人难以比拟的重要。
举凡把穗高看成作家的人们,似乎都忽略了他的人格要素。
但如果说是忽略亦不尽然。有可能许多人都把穗高的古怪、难以掌握的个性,列为「这就是穗高的作风,所以也不再追究或多加以了解他。
这对穗高在某些方面,亦不失为方便之策。穗高本来就抱着,除了工作上有接触的对象,他才会和他们周旋,否则将尽量简化。
有些同行作家便曹说过,只要有要领,其实穗高是很容易交涉的作家;因为他从不曾过了截稿期不交稿,所出的每一本书均大卖。就算他有些苛求,但不可否认的也是很好的作家。
然而仍有诸多编辑,对穗高这等超然的态度吃不消下,换了好几个编辑。
但穗高一点也不以为忤。
透也不管在公私两方面都能保持着适度的距离,却不会丧失自我。
能如此坚持的,至目前为止只有透也。
而且,透也还教会穗高懂得寂寞的苦滋味。那种寂寞感的产生——是当透也离开自己后,瞬间涌上心灵之空虚。
这让穗高自己都觉得相当不可置信!他会体会到人生的真理。
穗高很想知道,透也的迟疑是为了什么?
难道是天野对这也,又存有非分之想吗?
只是透也怎么会为这种事在烦呢?令人有些费解。在透也断然拒绝过天野的感情后,后者亦未对他纠葛不清呀!既然如此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?
透也已把穗高与天野的关系,划分得很清楚了。然是这样,穗高实在不明白透也为何还表现得犹豫、踌躇。
——这下惨了……
透也在自己家里的镜中看见因睡眠不足而有些发肿的双眼。
而且还留下黑眼圈。
在未与穗高连络下,自己的工作也很忙碌,以致于透也延后打电话给天野。
因为透也不想伤害穗高或天厨。
已是踏入会的人,透也对自己的优柔寡断感到无奈。
所以他决定;今天势必与天野连络上。
透也取出已充电的手机,在头发湿漉漉滴着水滴下,拨着天野的手机号码。
已是中午时分,天野该起床了。
「喂?请问是哪位?」
「我是苍山书房的樱井。」
「难得你会在这个时间打来。」
「我是有事要麻烦你。」透也很严肃的声音,天野也正色回答。
「什么事?……本来预定下星期交的原稿,现在还剩下三分之一。」
「啊……」天野在透也所负责的作家中,算是交稿速度很快的人之一。他非但未迟交稿子,反而是在截稿前就已把稿子交出来。所以天野是很具有自主性者。我为了作品的正确度,在校稿时找出有许多矛盾之处……所以有些必须修订过才可以。既然如此,透也也不方便打扰天野。
「原来如此,那真的很抱歉,下次再打电话给你吧。」
「哎呀,你别这么见外嘛;有事现在就说。」天野这么说,透也在思索了片刻后,方才改口道。
「我们公司预定于夏天,出版穗高老师的专辑,并有意请各界人士与老师对谈的作品;其中一位便是想请天野老师。」
「咦?我也受邀吗?」天野有些惊喜之色。
「请我和穗高棹对谈?」透也不知邀请天野此举,是否正确。
「是的……不知你是否肯赏脸?」
「当然愿意!这是我的荣幸!」
「是吗?」透也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「没错!或许樱井先生会有诸多顾虑,但就作家来讲,穗高棹仍然是我崇拜的人。我也是他的读者,还想藉此与他接近,多了解他。因为过去都没有这个机会,我当然会欣然接受……」 天野用很爽快的声调说着。
「那就把你列入对谈名单之一。」
「我还希望你们藉此也推荐我的书,我就快要写完了。」
「好,你既然这么说,我们推出这个企划案就值得一试。」透也谢过天野后挂了电话。
并在呼着气中,把手机折成二半。
很高兴天野答应的如此爽快。
穗高与天野二人,比遗也所预料还懂得相互惜才。
这表示之前自己的厩虑,都是多余。
透也对自己这种神经质的思维,觉得有些汗颤。
穗高有着与一般人不同的思考逻辑,值天野则有压抑自己情感的成份在内。
如果是这样,邀请天野与穗高对谈,无异是有些强人所难。
这不又是透也的罪过吗?
3
「唷,樱井。」
听到背后有人在叫,沉思中的透也才抬起他的头。
「吉川。」同事吉川好像正从外面回来,手上拿着一把塑胶伞,说了一句「外面下好大的雨」。 即便是雨天,想着要去穗高家,就觉得脚步很沉重。
「你干什么?一脸的难色?」
「就是有关这次的特辑,我在烦还有什么好点子。」期限愈来愈迫近,不赶快进行不行。
「这是涉及到穗高老师私人的生活层面,我不认为他有那么好说话。」
「对,可是大家都说的好像很简单。」吉川便是提出这个案子其中一个人。
如果穗高是这么容易与别人打成一片,透也便不会如此伤神。
穗高不仅不是,而且还娃常让透也花费一番心思。虽与二年前比较,透也在工作上是顺遂多了,但他仍不能不先以穗高的想法列为优先考量。
透也把电脑的电源关上,再看看是否有传真或信件后,就准备下班。
他必须去和穗高谈论特辑的事,并探测「蛹化」的进度。
透也也想把穗高看作是一般的作家,但由于他的书太过于畅销,而成了编辑部的宠儿,透也自是会对他另眼看待。所以这也常会在下班后,直接去找穗高。
他也尽量与穗高之间,保持公私分明。
就实际情况看来,穗高与天野都比透也超然,所以采访计画比想像的进行顺利。
而且,往往透也自身还在迷思的漩涡中打转时,穗高与天野早已同步进行;这或许是身为作家之特质。要到穗高家,需花上半个钟头时间。本来想搭计程车,没想到下雨天更难叫到计程车。但也因此透也全身被淋湿。
所以当穗高看见快变成落汤鸡的透也时,很讶异的开口问他。
「你没有搭车吗?」
「我根本招呼不到计程车可坐。可能是下雨,今天又是星期五晚上吧。」
「晤……」透也站在门边,不知将湿淋淋的伞摆哪儿。
「你可以9l1我去接你呀。」
「我怎么敢!」
「怎么会不敢?这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!」穗高回着话的唇边溢着笑,并把透也拉近。透也拿着皮包,贴在穗高胸前。
「我怕神会处罚我。」
「我又不信这一套。」穗高轻轻吸着透也的唇。
今天透也忽然改叫他为「棹」。
「有什么事?」穗高的声音带着柔情。
可以温暖透也的心。
而且可以减轻透也心中的不安与恐慌。
穗高就有这么不可抗拒的魔力。
「我只是想叫叫看。」
事实上透也还不习惯这么亲昵的叫法。
「你今晚有别的事吗?」
「没有。」
透也简洁地回他一句。
「那我们去看电影吧?」
穗高这么说,一边轻轻咬着透也的耳朵。
「到外面去看吗?」
但此刻外头下这么大的雨,透也实在懒得再出门。
「可以到戏院去看。如果你不想出去,那在家欣赏DVD也很好呀?」
「——你不是早看出我会有什么决定吗?」
穗高就是喜欢捉狭透也一顿。
「我不能明知故问吗?」
透也将挟在他们二人中的皮包放开,两手搂住穗高的脖子。
「那我宁愿抱你!」
「我更想!」穗高说着吻着透也。
「反正我今天千定要占有你!」穗高从不放过戏谑透也的机会。
穗高默默地把透也的下巴托起,让他微微开口。而他的手指只触及透也的齿龈与齿肉,并未深入黏膜处。透也已焦急得额头冒汗、悸动兴奋起来。而被穗高撑开嘴巴,滴着口水;他微开的双眼中,跃入穗高迷人的身影。然后穗高又用舌尖舔弄透也的唇边。
透也的上身一摇动,发现白己的皮包掉落才回过神来。
「你这么禁不起诱惑。」穗高黏腻的舔着透也之耳垂。
「你好坏……」
穗高细长的手指,游至透也的下颚至脸颊。
「这是处罚你的时间,你最好有心理准备。」穗高接着退后一步,让透也当场跪地。透也双手撑在下腹部两旁,也感觉到男人的分身隔着一层布在跳动。
透也忽然饥渴起来。
舌头一动也不能动。
自己仍未脱掉皮鞋,在玄关处便已猴急地想得到穗高的那话儿,也未免太不像话吧?
如果他还有一丝理性,也不致于饥渴到这般地步吧?
穗高在透也身上蹂躏、凌迟、需索,然后用着得意的目光欣赏着在他身体下面的透也羞耻、踌躇不安且陶醉于性爱中之神态。
透也把穗高的长裤拉链拉下,去碰触他的性器,然后用唇吻着。
同时将穗高的阳具拉出来,很轻柔地小心翼翼从龟头吻至根部。
「唔……唔……」透也循着性器的弧度,扇湿润的舌尖舔舐,并尝试用各种不同角度、捧着穗高的性器不断地抚玩着。
当他的舌尖舔玩着穗高的里筋,脸部上下地动着时,也感受到男人的吐气。这种倒错痞令人难耐。
透也把穗高的龟头含在口里,用脸颊刺激其根部,也未忘记手之动作。
「哼哼……」透也微张开口,用着唇与舌头爱抚穗高之阴茎。等他舔吸着穗高龟头的孔时,从小洞中溢出有些独特的味道。
接着透也跪下双藤,把脸自椿高的下腹部移开,口中流出之唾液牵成一条丝。
「老师……可以……就差—步吗?」
「晤……可以。」用着沙哑又有魅力的美音说话韵穗高,右手放在进也头上。
「嗯嗯……哦哦……老师……」透也忘情地用唾液摩擦着男人之性器,再把嘴巴张大一点,把穗高整个含入至喉咙内时,透也的双眼也渗出泪珠儿。
但那绝非痛苦所流出之泪水。
那是导引透也陶醉的方程式。
为什么侍候穗高如此愉悦?
透也硬尖的乳头接触捌衬衫,便会产生搔痒感。
好想赶快得到穗高
想要他释放出来!
要穗高把他的精液,喷到他的口腔内!
「呜呜……嗯唔……呼呼……」透也的手指怜惜地抚爱着穗高的睾丸,不—会儿,他的手及下巴便被唾液与穗高的精液沾湿得到处是。
「你进步了。」穗高的嗓音,对透也是魔咒。
「呼……晤晤晤……嘻……」透也把穗高流出之体液,情不自禁吞进肚里。且仍继续捧着男人一直变懂变大的阴茎。
「被你热情的又含又舔,我软快要射出来了。」
「……你射呀……」透也用着令人勾魂般的眼神,望着他钟爱的男人。
「快射呀!老师……」透也对自己如此放荡,感到有些可怖。
但此时此刻,透也只希望能与穗高身、心都结合在一起。
「如果你一直喊我为[老师],我就要好好惩罚你!」
「唔唔……」透也从玄关侧边墙壁的镜子中,看到自己斜斜含住穗高的性具、二只手握住他睾丸的姿势。自己那双眼已因浸淫在欲火中而红润着,嘴边、下巴及手指被口水与汗弄得湿湿。且镜中还反应出透也在长裤内硬胀之性器。只消一经触摸,透也就会爆炸开来一般! 透也对自己的淫荡发颤!
「你选择看看,要从什么部位作起的好?」
穗高平静的话声益显透也的不够成热。
「从什么部位都可以……你可以……随心所欲……'」
「如果你这么说,我就如你所愿!」
穗高用征甜美的声音,搔搔透也的发梢。
透也希望穗高巨大的阴茎,来征服已充满欲情而抖颤的内壁。只要让他忘记一切都可以! 「唔……呼呼……啊啊!」忽然口腔内有一股热意在弹跳,透也在一边吞服下,一边放开他的脸。他的手背拭去嘴边溢出之精液,再用舌头舔干净男人的阴茎,最后才清除龟头小孔。「你真不错!要我怎么奖赏你,可以说出来!」
「你先处罚后,再给我糖吃吗?」
「至少比什么都没有的好吧?」穗高如是回答。
透也被带至寝室,剥下身上的西装后,他的全身已欲火偾张至无法克制的境界。
「棹……」透也盛满情欲的榛色双眸,挑逗着穗高。
透也到底是为何而感到忧心?
即便透也为企划在伤脑筋,穗高也不想多问。他不想逼深爱的透也。
何况穗高一向不太想去挖掘别人在想些什么。
这也是他最佳的逃避方式。
穗高认为只有与透也肌肤相亲,把所有的忧愁、烦恼忘掉,是最好的办法!
「嗯……」脸上一片红潮的透也,把脸埋在自己的双手中,他不想看到镜中卑猥的自己、也不要穗高看到。这种矛盾的心理,使穗高觉得很有趣。
「你只要一兴奋这里就会尖起来。」
穗高对透也的肉体更有兴趣。听到男人如此戏谑的话,透也使忍不住他道:「你好坏」。
「嚷什么?我是说实话。」穗高接着便用拇指与食指指腹,搞起透也的乳头,后者不由自主将将脸后仰,随之从喉部形成极美之线条。
「只要玩弄你的头,就会有快感是事实啊。」
「你……这……」
穗高用力揉起透也蔷薇色的乳晕,并用舌尖舔着他的喉头至锁骨。
「……啊啊……呀呀……」透也在娇喘中,皮肤已沁汗而濡湿。在穗高揉捏着他的乳头时,他的分身亦碰触着他的腹部,至目前为止透也尚未达到高潮过,所以他不停地抚弄着他的乳尖。
「老师……我快要……」
「快要什么?」
「……我怕会……把你的衣服……弄脏……!」
「你有快感了吗?」穗高一边问,一边把手探到内裤上的附近,已发现裤子有些湿气。
「你偷偷地达到高潮了哟?」
「并没……有……」
「如果只是流出一点,你的内裤不致于会这么湿的。」穗高才一放手,透也便难过地哀叫了一声。随着他的身体往左右扭动,床单便会掀起波纹。
「让我看吧!」穗高忽然露齿一笑,一边拔掉透也的皮带,将他的腰抬高,一口气脱掉他的下半身。透也身上只剩下一件衬衫,衣不敝体。
透也勃起之性器巳渗出蜜汁,且快要第二次射精地在抖颤着,透也羞赧地想用双膝掩饰,穗高则命令他道。
「你不要把膝盖阖起来!」
「咦……?」
「你用两只手把两脚抓紧,如果看不清楚,又怎么能爱抚你?」
「可是……!」纵然已是恋人,要在穗高面前曝露自己的丑态,实在是很难接受。
「你必须让我看才行!」
「……可是……」透也娇气中有些迟疑。
「你不喜欢感觉舒服吗?」
「喜欢……」透也叹着气吐息。
「那就听我的,把脚打开!」透也有片刻的犹豫后,就将自己的双脚拉开,他屹立勃起之阴茎雄纠纠竖在穗高面前。
目睹龟头汨汨之滴汁,更增添几许淫惑感。
「啊啊!……老师!我又要……!」被穗高目不转睛盯视下,透也发现他的分身渐渐在缩小。
「你说又要……是什么意思?」
「我……」
「快说呀!」透也红红的脸,醉态可辋地迎视穗高,他哆嗦的唇煽惑着穗高的激情。
「我……想……出来!」
「只是如此而已吗?」
「……想用老师的……来让我高潮!」透也的口气很急迫。
「要我怎么作?」
「就是……用老师那根粗大的……塞进我的……体内呀!」
「可是我还没有准备好。」如果让透也的肛门充份滋润,他们也结合不了。
「我求你……快一点……」透也扭动着腰向穗高恳求。
「那你就不要把脚打开,等我把那里弄松一点再插入,可以吗?」穗高的声调很威严,并用右手押住透也的性器。
「哇!」
被穗高握住那话儿的瞬间透也的身体便不由得弹跳起来!穗高把透也的双膝弯曲折叠,然后一股碌埋入他的头。
「呜……呜……不可以啦!」突然被用嘴巴舔着内壁入口,透也的叫声有些动摇。
「哦哦……呼呼……啊啊!」
「舔你这里,有什么感觉?」
「……舒服……死了……」
「我听不到!」
「好舒服啦!」
「你喜欢被我塞人这里吧?你看!你把我的手指含的多么紧!」
「啊啊……老师!手指也是……棒极了!」
穗高的手指,搔抓着火热之肉襞,透也就喜极而泣!可能由自己的手押住那根性器,即使未能射精,也涌上无法比拟的快适。
透也知道,穗高的吻落在他细薄的皮肤上。
然后穗高又替他涂抹足量的润滑剂,利用肉壁将润滑剂瞬时化开,使穗高的手指更可以横行无阻地出。
「只用手指就够了吗?」
「才不……老师,你明知故问……」
「你好贪心呢!」穗高假装要把手指拉出来,紧接着又把弄松的肉壁用手指紧紧缠住,然后将连接住的都份又抽又拉的,透也不由自主地抽泣起来!穗高把透也的身体扳过来,让透也背对着自己,再将自己的肉块碰触他窄小的洞口。
「这样行吗?」
「我想要……呜……」透也断断续续地向男人要求。
穗高让透也两手拨开自己屁股之双丘,把他的阴茎一口气钻人透也体内!
「天……天啊!」透也放在双丘的手一松,同时达到至高之极限时射精出来!
透也射出之精液,喷得下腹部与铺垫脏兮兮,火红的内壁仍用力地挟紧着穗高的阴茎不放。穗高两手放在透也的腰上,双膝着地,这种体位使含住穗高分身的透也,加倍难过。
「你如果感到不舒服,可以不要作。」透也却用摇头来表示。
「……我可以……」穗高在透也的背后,虽看不清他的神色,但他的肉体因欢愉而在战栗、呼吸亦较之前更慌乱。
「你自己爱抚看看!」
穗高这么说,便引导透也的右手至其右胸,后者便顺从的玩弄着自己的乳头。
「老师……真的是棒极了……啊!」
「有这么爽吗?」
「唔唔……哦啊……啊!那个地方!」穗高自后面抱住,扭动着他的腰并在透也体内搅伴着蜜壶。
「哇……啊!碰……碰到了!」
「是碰到什么地方?」
「不行……我说不……出来……呜呜!」透也多情的内壁,被男人上下抽动、卷搓着,他也自动摇起腰在快感中已释精数次。
「你快说出来!」
「就是老师的……那一根呀……」
「好可爱的话。」
穗高放开搂在透也腰部的手,改由自己的性器进攻。
让透也在娇媚的哀嚎中,坠人快乐的深渊中!
4
距约定的时间还早了些。
透也与一直在一旁看着手表的桢原对视着。
「奇怪,你似乎有些不安定。」
「因为很少和桢原先生同时去见穗高老师呀。」
「也对。不过今天竹本老师也在一起,你犯不着那么紧张。」自透也负责穗高这二年来,他与桢原、穗高三人几乎未曾同时接触过。
记得在穗高那本、羽化。销售量突破三十万本的庆功宴上,大家有机会照面,但那次的参与人数众多。何况这位桢原又是少数知道,他的属下透也与穗高之间微妙关系者,让透也更为尴尬。但桢原似乎也看出,透也介于恋人、上司韵中间,难免会有些不自在。
由于要出穗高专辑的书期限愈来愈接近,于是约在这个饭店的休息室会商。
「对了,你们开的现货会议,情形如何?」一提及与营业有关之会议,桢原的表情就严肃下来。
「也没开出个所以然,因为成本回收还很难判断。」
「是吗?」透也所负责的作家,以作品卖的好的为多,但谁也料不准何时是销量的高峰,所以经常要参考读者的意见,故透也这些编辑,常会一起去书店走一遭,收集读者问卷调查。有些好书是很叫座却卖的不好,作生意本来也没有一定之准。
当透也又瞄向入口处时,发现大厅出现一个修长的人影。而且先注意到透也与桢原的穗高,迳自朝他们二人的座位过来。
穗高的美几近毫无瑕疵。
经常会捕捉住别人的视线。
其自成一树之风格,很吸引人。
当然,穗高的出现,让在休息室交谈的女人,眼睛为之—亮。所以穗高的人生,才会充满多采多姿吧。
「让你们等那么久,不好意思。」
「哪里,我们才不该劳驾老师。」桢原堆着笑容,又问。
「竹本老师还没有来吗?」穗高马上接着回他:「还有五分钟。」
「对不起,我来晚了!」朝着这个声音看过去,有一个女性站在那儿。
版画家竹本雪绘是穗高的高中同学,在国外举行过个人展览。
她与穗高的交情好是业界有名的,过去雪绘也替穗高的短篇作品画过插图。对这次要出版之特辑,也想请其画封面图,所以均由穗高直接与雪绘连系。既然以后可能会有接触的机会,穗高就请她来与透也他们见上一面。
「我也才刚到。」听到穗高这么说,对方现出了安心的笑容。
很奇怪……
透也初次发现……
原来穗高在知心朋友面前,是这么地自然。
穗高一向很注重隐私。
这使透也颇不是滋味!
那种涌上喉咙快梗住之苦,使透也觉得竟然对要工作的对象。也会产生莫名其妙的情绪,十分愚不可及。
「要喝点什么吗?」
透也把点菜单递给雪绘,她马上说声谢谢。
雪绘虽然不具有可以去当模特儿或明星之姿色,但她予人有智慧的优雅气质?
穗高会对雪绘这种可以让人安定的女性,应该是会动心。
穗高所要选的终生伴侣,不就是雪绘这—型的?
透也很恨自己,为何会把心思绕在雪绘身上。
能获得雪绘这么有名的插画家,替自己出版社增色,透也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呀!
「樱井先生,你是怎么了?脸色不太好?」被观察敏锐的雪绘如此一问,透也急忙摇头说道。
「竹本老师与穗高老师;是高中同学吧?」
「对。我虽拿不定主意,是否该去考美大,但这三年来我们都有连络。」她微微一笑的神态,连进也也喜欢。
「那很不错嘛。高中时穗高老师,是个什么样的学生?」
「他很超然,到现在也都没有变。不过现在就很适合他的那种感觉。」
高中时代距今已有二十年时光。对雪绘那时就能认识穗高,进也不禁羡慕起她。
「就算是自习时问,同学们都吵成一片,但穗高仍然是闷闷的。不过如果同学有事请帮忙,他都会义不容辞。」
「你可不要太夸大其辞。」对苦笑的穗高,雪绘立刻答称:「这是真的呀!」
「后来……你虽然未参加社团,但委员会的工作还不是常找你吗?」
「有吗?」
一向独来独往、我行我素的穗高棹,会接受去当委员会干部的事吗?
「但穗高君答应接了后,工作就变的更顺利,到三年级时,各社团都来争相拉他呢!
「我自己都……不知道……」
「回想一下过去也不错。」穗高用着有些困窘的神情望望雪绘。
「啊,你会不好意思吗?」
「不会,只是这些与今天要诃论的并不相关。」
既然要出你个人的特辑,何不把这些青涩少不更事的回忆故人书里?豫你这么神秘的人物,相信有许多书连想一窟究竟。
雪绘开心的笑笑,在自己的咖啡里加入三杯的砂糖,透也盯着她搅动汤匙不规则的波纹,心里很苦楚。雪绘的话中洋溢着知性。
也只有她能给予穗高这些。
如果论及相同的事,透也就做不到!
何况雪绘很了解譬高过去的点点滴漓,针对这一点,透也便不及她。
就算进也想探究,以穗高这种个性,也未必会对他说出来。
好想早点认识穗高!透也便可以把存在雪绘内心对穗高的记忆占为已有!
穗高坐在柜台,口中衔着烟用手边的火柴点火。坐在一旁的雪绘,唇再溢着笑意望着穗高。
「刚才那位编辑,是你的恋人吧?」
「啊?」穗高一听表情有些僵硬。
因为雪绘许久未至热闹的市区,所以想与穗高多聊一会儿,于是与桢原他们用完晚餐后,就各走各的。透也表示他昨天校对以致睡眠不足,此刻应已去梦周公了。
「你真好笑,我会看上桢原先生吗?」
「我可不是说他,我是说樱井先生。」
「……哼!你挺厉害的嘛!」
「果然被我说对了吧?」雪绘拨着长长的秀发,眼中带笑的看着穗高。她左手的无名指的婚戒在闪光。
「你怎么发现的?」
「你和樱井先生二人,虽然故意装作没什么的样子,可是,樱井先生却一直在注意我。」 雪绘有些得意的说。
「所以你就毫不避讳,把别人在高中时的事掀出来说吗?」
「那只是随口说说!但不失为好点子吧?」
「很难说。只是你才新婚,不用早点回家去吗?」
「我丈夫到巴黎出差,我一个人好无聊。」雪绘嫁的是代代经营画廊的丈夫,听说他们是在雪绘办个展时认识的。
「你可以跟先生一起去呀。」
「你是这么不想看到我吗?怎么一直要我走?」
「也不是这样。」穗高苦苦的笑了一笑,喝了一口麦芽威土忌,浓醇的香味在口中化开。
「我只是觉得你应该以丈夫为车,要见我随时都可以。」
「嘿!没想到你也会变的这么会为人设想!」
「怎么说?」雪绘有些困惑地,把柳眉一蹙道。
「有可能因为你也是以所爱的人为优先,所以会爱屋及乌!这很好嘛!」
「难道你对我的印象,只有不好的一面吗?」
「才不,我不是说你很超然吗?只是我一直以为你是不问世事的。」
「如果对世事漠不关心,又怎么可能会写小说?」
「唔,也对。」在悬疑小说中,凶手的动机是重要的一环。总不能凭天马行空乱写一通。
「你怎么一眼就看出来了?」
「看出什么?」
「我和樱井的关系。」穗高表面上很镇定,其实也有些困惑。
因为他鲜少被人看出他的内心世界。现在却被雪绘看出来,让穗高不免唏嘘。
「我和你已认识那么久,当然会看得出来。不过你放心,我不会随便说出去。」
「那就好……」有雪绘这句话作保证,穗高可以松一口气。
「真想不到!你会为他而害怕世俗的眼光吗?」
「会的。」
「哇哇!我简直是不敢相信,那个高傲的穗高棹会有此改变!」听着雪绘夸张的回吻,穗高菀尔。
「我只是在想要怎么把自己改得更你我,但不管怎么变,我还是我!」
「你的那份自信,是始终不变的!」这么回着雪绘一边拿着核桃往口里送。
「很羡慕你能和恋人一起工作,一定很棒。我也想找这种知音。」事实上,穗高并投有为透也迟什么心力。
既然有了恋人,当然是为他尽心尽力,不是吗?
「我很希望为他尽心尽力。」雪绘抬起她狐疑的眉头。
「我是说希望为进也傲点什么……」
「所以你才把我介绍给苍山书房?」
「那只是我希望你为我画封面。」
「但那就表示你对这牢特辑有用心。不然出版书,通常只要交给编辑就可以。」雪绘说的也没有错,所以穗高也未否认。
因为有些事往往愈愈描愈黑,既然如此就尽量简单化。
「你没表示意见,就表示默认吧?」
「……啊,实在是你的观察力太敏锐。」穗高微微裂开唇。
「但这次的企划能顺利,也是很好的开始。」
「唔。」
「对了,你的封面带要什么为主题吗?你前三部作品不就是与蝴蝶等有关吗?」
「我想用樱花。」对穗高不假思索说出的话,雪绘在楞了一会儿后,就轻轻吹口气。
「这已不是樱花时节了……难道你对樱花情有独钟?」
「开玩笑的,任你画。」
「但你会随口说出这句话,足以想见你(碧波荡漾录入)相当喜欢那个人哦!」穗高又咧嘴笑笑,未作答。
因为面对如此聪慧的女性朋友,不用多作解释她们也心知肚明。
反正穗高也无意出太多本特辑,也许这一本是最初,也是最后之作。
因此穗高才更苛求品质;并希望多一份与透也合作
的纪念作品。
同时在透也的床边,又多了一本睡前欣赏的书,可以陪伴透也每天进入美梦中。
这么一想,穗高就幸福溢满于心。
可能酒喝过量了些。
在讨论完毕,用计程车送走还意犹未尽的雪绘与穗高,透也回到家中已经过了十点。
在用餐时,雪绘手上闪闪发光的婚戒,一直使透也感到很炫目。
既然有婚姻的仪式,那么欢天喜地踏上红地毯的一对佳人,使不该再有外遇的情事发生吧?可是这个社会上每天都不断地演出不伦或违背道德的事件。
就拿透也自己为例,在他碰到穗高后,便毅然决然与未婚妻美和解除婚约,投入穗高的怀抱! 那么霄绘与穗高,他们的感情有多深?也许他们曹经爱过,也作过情侣,否则怎么可能交往如此之深?耍不然他们就是很要好的朋友。
尤其触及她与穗高的高中生活,令透也如坐针毡。他很想听雪绘与穗高这四年来的点滴生活,但相对的,在思绪中内心的嫉妒之情也在沸腾。
透也很笃定!
现在穗高所爱的人是自己。
在穗高的私生活中,并未与女性发生过感情。至于他是否有交往的朋友,透也不想探查。
可是透也却对雪绘的出现,惊愕莫名!
原来除了自己以外,穗高还有如此交心的朋友存在!
这件事已足够搅乱透也平静的心灵!
自己为什么就不可以分享穗高的过去?
严格说来,透也对穗高存成为作家之前的事,一点也不了解。亦即在穗高大学毕业至当了作家之前,有好几年的空白。这段时间没有任何人知道,穗高究竟在做些什么。也许有人会好奇想问,但又怕被人说成是喜欢他而作罢。
在工作方面,穗高或许表现很积极,但只要涉及儿女私情,穗高就不见得那么干脆。
「嗯……!」透也突然灵机一动、从床上一跃而起!
其实这件事并不会太困难!
枉穗高的访谈中,可以将他学生时代的生活放入作品内,当作小品文也无妨。
[羽化]与[孵化]是穗高以成长与恋爱为主题之作,事实上对激发他能创作出如此完美作品的幼时体验,亦并列入作为下本特辑之内容。
由那本特辑,选也更可以了解穗高这个人。
有了这想法后,这也精神振奋地打开放在餐桌之笔记型电脑,即刻把企划书重新更改。
有了新的企划书,也未必能讨好穗高。
透也对坐在餐厅、两只修长的手交叉着的穗声,仍窥探不出他在想些什么。
「老师,我昨天传过来给你的邮件,你考虑的怎么样?」穗高对透也的问话未回应。但桢原对这份新的企划却颇为认同。
雪绘谈过穗高的高中生活,这或许会是有趣的插曲。
既然编辑群都已赞同此事,现在可以说一切准备就绪,只欠穗高点头。
「我觉得不好。」听到穗高斩钉截铁的答案,透也十分吃惊。
「你说不好……是什么意思?」
「你们想知道的是作家穗高棹吧?与我小时候的事扯不上关系啊。」透也的心往下沉。
「因为这是探悉老师的现在与过去的事,当然是包含你从小到现在的心路历程。」
「我不喜欢毫无隐私,把什么都不保留地公布出来。」穗高看着透也,定定的说。
「怎么会呢……?」透也愈听愈不懂。
「这次的特辑,是否真的需要用到我孩童时代的照片与资料,还很难讲。或只有你想知道?」
「这……」被穗高这么逼问,透也心虚起来。
……其实穗高早就看穿透也。
美其名是为了特辑,还不如说透也更想了解穗高过去的种种。
因为穗高向来不喜欢曝露自己私人的生活面。透也却想利用这次的机会一试。
「何况我也没有任何资料可以提供给你。」
「怎么可能!至少有照片吧?」
「没有。」从这句简短的话,可听出穗高有意问躲。一个人活了三十年,怎么可能会让青春如此留白?就算穗高不爱拍照,但婴儿照也会有几张留念吧?
「——如果是这样,你可以拿出一些拍的较为满意的照片也可以。我们是想让读者分享,他们心目中活生生的作家穗高棹的平日生活状况。」透也最后只好妥协,提出这另一个方案。
对透也的低声下气,穗高仍用摇头表示。
「即使你这么说,我也不赞成。我就是不要把私生活公开!」
「这……」
「总之我真的帮不上忙,也无能为力。其实打从开始,我就该把话说清楚才对。」透也意听,头愈往下垂。
很显然地,透也很难说服穗高多方面的配合。
而透也却想利用自己是他的恋人之身份,强迫穗高不想做的事吗?
「如果没有事的话,今天就到此吧!」
「咦?」
「因为我还有别的事要办。」
穗高说谎!他向来都会把事情规划的很好,而且他也鲜少有什么急事。只是与穗高交往二年来,透也仍然无法打乱穗高的生活原则。
反而是透也被他影响!
「——很抱歉!打扰你宝贵的时间。稿子我明天就要校好,所以想回公司一趟。」
「好。」穗高轻轻应付。
「太感谢你了。」透也仍然保持着成人应有的礼貌。
「我认为企划本身并没什么不好,而且我很高兴能对你们有助益。」穗高对背着他起身的透也道。
「谢谢。」穗高又接下去说。
「如果你认为真的有和穗高棹这个人,作更进一步的构通,我也不反对。」
「……是的。」也许穗高对这次出特辑的事,不具有特别的意义吧。
「不过我很关心你要的资料的事,有收到吗?」听到穗高不经意提起[蛹化]的下本作品,透也的神经也松懈了些。穗高似乎已在紧锣密鼓收集中。
「可能还在寄送中,到现在都没有收到,实在不好意思。」
「不会,收到的话告诉我一声。」
「好。我也很乐见[蛹化]之完成——那我告辞。」透也向穗高敬了礼,脚步沉重地走出玄关。
然透也的心情很凝重。对自己与穗高之间保持着冷冷的距离,使透也心如刀割。
这种生疏的对谈,哪像是一对恋人?
透也不知道,他是否该直截了当说出「我想听听老师的过去」。走出入口门的透也,又忽然折返身子。
但就在对讲机前,一个妙龄女郎在按房间号码。其实透也可以跟着对方,不必再登录指纹的必要。
「穗高老师,我是村田……」当女性用很活泼的嗓音道出名字时,透也接着傻了眼。
因为她手上提着葱类的青菜。
但她并不是穗高的帮佣,她又是何许人物……?
透也十分不悦。
在透也走了后,穗高暂坐在沙发上。
接着有客来访,穗高只好把透也送走。
——透也想出穗高的自传吗?
穗高是听得出来,但他的心情很复杂。
其实只要把穗高过去所拍的一些照片给透也就可以。
穗高回想起透也说着话时,有些举棋不定的神情。他是可以找出小学毕业的照片,除此之外,其他的全被穗高处理掉。
本来穗高就不偏好拍照,后来剩余的几张照片,也在父母出意外双亡时,跟着放入他们的棺木。
穗高用姆指摩娑着唇、咋着舌。
这也是他人生的转折点。穗高用这些来区隔,把自己的过去划分开来。事实上他每忆起过去的种种,都会让自己难过的哽咽。
而教会穗高发现自己是人格如此不完美的人的,便是透也。
他一直认为就算不用父母之力,也可以自力更生。如今回想起来,自己这些观念未必正确。
而透也则是使穗高产生了新的人生观。
其实一个人活着是很孤寂、无助的。
在未认识通也之前,穗高真的无法体会——原来见不到心爱的人会这么难过、且害怕伤害到对方等等的细节。
在透也要来时,穗高从放在资料下方,抽出那本[美味早餐]的书。
这是料理专家有元理香子的作品,偶尔还可在书店买到这本书。
就在此时,他家的对讲机。向了起来。
5
与穗高已有二个星期未见过面。
在这段时间,透也虽想打电话、邮件给穗高,然更忙于特辑的进行。
除了上次有关、作家棒高棹的作风。企划被打回票之外,一切尚称顺利。
穗高亦作了让步,他将未发表过的二本短篇小说,也找出来收录其内,并参考穗高创作活动的资料等等,并经他特准将书房及书架,也拍到镜头内。由于编辑特辑费时费力,穗高很自动地表示,只要能配合,[蛹化]的发行日即可。其实[蛹化]就快要接近完成,透也也抱着跃跃欲试想拜读的心情。在诸事顺遂中,透也的心却沉甸甸。
因为他开始奢求。
透也已习惯于稿高对他的特别。所以他很害怕。
不知自己这种苛求,会使他更少有见到穗高的机会吗?
上次透也不是亲眼看到,一个年轻女性抱着食材去拜访穗高吗?
这一直是透也心中之疑云。
他悔恨自己当初,为什么不开口问女性找穗高有什么事?
不过也因而获得穗高托他找的下一本钜着的资料,透也并未直接送去给他。他想今晚在天野与穗高对谈后,再请穗高弯至他家,把资料交到穗高手上。
「……」
时间已差不多。
透也必须出门。
这次的对谈,除了透也,桢原也要同行。但后者却因校对急迫前往印刷厂。
而且天野也表示我希望人不要太多,才可以讨论更尽幸,桢原不胳去正好应于天野的要求。
少了桢原会让透也与天野碰面覃为尴尬不自然,但还是要硬着头皮去。
透也走出公司后,就匆忙赶至餐厅。听桢原说过,那是家闹中取静的店。
不知今天与天野的会商能顺利否……?
透也对自己的协商能力,也未太有信心。
再说当初透也一向天野,提及有意安排他与大作家穗高对谈时,天野便爽快地答应。
在透也进入店内时;老板娘便来招呼,同时远远的传来开朗的笑声。
那是——天野的声音。
天野的嗓音与穗高有几分神似。
如天漱之美声,可以净化透也的心灵。
透也很喜欢倾听他们悦耳的声音。
老板娘打开纸门,她的背后跟着穗高与天野。天野一见到透也便绽放出笑容。
「樱井先生,好久不见。」
「啊,不好意思还劳驾你们两位。」透也一边说,一边向穗高他们深深一鞠躬,然后二人便坐了下来。对谈进行的很顺畅。
本来天野便已公开他是穗高的书迷,当然也熟读过他所有的作品,所以在二人对谈中,他也问出许多想知道的问题。穗高显然是有备而来,轻松应付。
「你说[蛹化]、[孵化]的题村均偏向一般性,不知对今后的作品有什么影响?」
「你这么说就不会太(碧波荡漾录入)乏味了。」
「咦?怎么说?」作家的观点,天野分析穗高三部作品的作法很独特的。
相对地,穗高对这种有别于已往的制式方式,也觉得新鲜充满趣味性。最主要的是,天野在问谈中,充份表露自己对穗高的作品,明显地注入心血。
透也冷眼旁观这一切。
穗高与天野二人,均能展现出作家之一面侃侃而谈,透也便无法如此超然。
「这么说,下次的作品很令人期待喔——你说是不是?樱井先生?」
「是的。没错。」
透也只好如此回答。
但他愿意让天野主导,使气氛更和谐。穗高与天野间之对谈,在用餐前便结束,但这一顿吃下来令人怡然自得。
「我由衷的尊敬作家穗高先生。」可能喝了酒在微醺状态,天野不断地说着这句话,看他脸红似关公,便知喝了不少的酒。
「这是我个人的想法啦。」天野又补充一句。
「你看得出来吗?」
「看得出来。」穗高唇角浮着笑,瞥向透也。
「但我是以作家身份尊敬你在私人方面可不一定。」穗高又对他笑笑。
「说的好。」天野显然已有醉意。
天野与穗高似乎相见恨晚似的,在正式的座谈结束后,仍然还意犹未尽。只是天野的舌头已在打结。
「所以……我……这……」天野的口齿模糊不清,使透也有些不安。
「在吃完水果后,要不要上壶茶?」对透也的体恤,天野摇头表示他什么都不想喝。
「那么我们就到此吧,我再也撑不下任何东西。」
「好,今天真的很感谢两位。」
一度离席的透也结完帐后,并招来一部计程车,他认为自己该送天野回去。
「老师,你可以吗?」把天野推入计程车内,他微弱地回了一句可以。
透也去过天野的住处,距此不远是没什么大问题。
所以透也才放心了些。
透也想把放在住处的资料交给穗高,希望穗高顺道去他家拿回份量不少的文献。
当然那些资料,也不是穗高今明天非拿到手不可。所以透也传简讯给穗高,言明他改成明天把资料送过去给他。
「已经到了。」司机如此告知时,透也正好传完简讯。
「谢谢你……天野老师,你可得了吗?」天野在计程车内睡着了,透也只好扶住天野回他的住处。
「老师,钥匙呢?」
「唔——」
天野自夹克口袋取出钥匙,再把它插入钥匙孔,但由于四周很暗始终打不开。
「我来开。」把门打开,透也替天野政下皮鞋,并说了一声「打扰」,跟着天野进入屋内。
然后又去天野的房间内,找出一条棉被。天野把房子整理的井然有序。
「老师,你还是把衣服脱了比较好,不然会坏掉。」但天野却只顾埋入被子里。
透也只好替他褪下衣物。
透也在大学时代,也常因喝醉酒受人照顾;这些往事如今回忆起来颇令人怀旧。
「我替你脱吧?」透也开始脱下天野的夹克、领带。
接着到浴室把脸盆,拿放在天野的枕头边。
只要有可以让他放呕吐物的东西便行。
透也又去冰箱找寻,结果只发现有冰牛奶,他只好到距此不远的便利商店。
在透也要出门时,他查看自己的手机,并未有穗高的回信。
透也再检查自己的简讯,是否已着实传给穗高。
是怎么回事?
这个时间,穗高应该会回他才对呀。
有可能穗高已经累了,加上今晚他喝的酒量也不少。也许回家倒头就睡,所以未发现有简讯。
明天早上醒来,他就会注意到。
透也对自己如是解释。
透也望着车窗外微明的曙光,司机已累得频打哈欠,透也便藉着与他聊天来打发睡虫。
可是,穗高仍未有回信。
可能他对透也送天野回家之事有所不解,也有是睡过头。
只是,从昨晚穗高的态度,并看不出他对心爱的透也,以天野为优先的动作有所不满。
本来是答应要送去给穗高的透也,到现在都失信于他。
但透也也是身不由己呀!
透也的心情很闷。
走在晨曦的街道上,可以明显欣赏到太阳光照射的角度在变化。
透也不禁涌起深深的疲态。
下了计程车,透也蹒顶地走上公寓阶梯,才走几步路就乍然停下脚步。
「你到现在才回来!」出声的是伫立在透也家门口的穗高。
「老师……」透也拼命挤出一丝声音。
「你……为什么会……?」透也万万没料到,穗高会在家前等他。
这根本不是穗高的作风。
「你不是说好的吗?」穗高可能等累了,嗓音少了平时的磁性。
「你是说我要送资料给你……?」
「对。」
「对不起,但你可以进入屋内等吧?而且你也有钥匙可以打开门呀!」
「我一向不习惯擅自进入别人家。」透也也一样。他要找穗高时,自己身上虽有钥匙,但他仍照正常顺序登录手纹。所以即便穗高不在家,他也未曾私自进入他家;他们二人都坚守着这些规矩。
「你没看到我传的简讯吗?」
「有。但我还是想等你。」但苦苦守候在门外一整晚,透也觉得很不可思议。
连穗高这么高傲的男人,也会做些令人预料不到的举动,那也只能说恋爱的力量太大吧……?
透也的胸口……
痛得他快受不了!
下一刻,透也便冲动地搂住穗高,想献给对方一个热烈的吻,可是他的身体却摇晃不定!
「透也,先进屋里去吧?」
「我现在就想抱紧你!」于是便紧紧地拥住穗高。
希望藉助这些动作,将自己深深的思念,传到穗高身上,让他知道自己有多爱他!
但总不能一直待在走廊,透也脸颊红红的把门打开。
「——昨天你与天野的对谈,让你很累吧?」
虽然只有喝着茶包泡的热茶,穗高神情愉快的说。
「但我很开心。」
「是……吗?」
「唔。能以作家身份,和天野一席谈,真的是很高兴。」
「我还以为迭天野老师回去,你会不高兴呢!」
「你身为编辑,能放着喝醉酒的他不管吗?我还不致于气度那么小。」
「真的?」
穗高用很坚定的声音回答道.「我有必要骗你吗?」
「——我一直很担心穗高老师不热衷这个企划!」对穗高提出这个想法时,透也的心情是多么战战兢兢啊!穗高的表情有些怪异。
「如果我不热衷,一开始就不会接受。」
「可是在我提到许多意见时,你都不是很开心。」
「你是说有关孩提时代的事吗?」穗高的怪异神情,骤变为苦笑。
「不只是那些,在其他方面老师也兴趣缺缺。」
「没错。」
「其实这要怪我公私不分,我说那是企划,说穿了是我自己想了解老师而已!被老师看出我的破绽,实在丢脸。」透也说的有些结巴不顾。
「我不愿意任何人分享老师的隐私,但也只有透过这个方法,让我多多认识老师。我经过三思后,发现此举不可为。但我只不过想……对作家或私下的穗高棹有更进一步的了解。」 听着透也的倾吐,穗高笑的很温柔。
「说起来真可笑,我竟然比你还任性。」透也的心脏愈跳愈厉害!
为什么穗高轻易可以表达自己。
「这么说的话,你可以写第二个喜欢的店吗?」
「那是在欺骗读者。」穗高又说了下面一句。
「但没有照片是夏的。」
「为什么会没有?」
「我把照片全烧了!怕想念父母!没照片可看反而好一点。」
「关于这一点,你可以说出来呀。」透也不认为这有什么困难,但穗高却难于启齿的道。
「我……不能。」
「为什么?」
「——因为我对不成熟的自己,感到很可耻。」原来是这么回事。
那些过往,对穗高是痛苦的。但每个人都曾有过年少轻狂的岁月吧!对把与父母的思念都抛弃,穗高现在一定是满怀悔恨、懊恼!所以穗高也不可能因此忘怀一切!
「如果老师可以一个人过活,那不需要我,你也能活下去吧?」在穗高尚未接口之前,透也又抢着说下去——
「我很清楚自己满足不了你!而且我也帮不了老师什么忙!但我还是想尽自己一份心力!我知道自己能力有限,可是也希望老师不要……排斥我!」
听着一口气说完的透也,穗高的眼中盛着的是过去未曾有过的柔情之色。
「你怕我会排斥你?」
「我不能肯定,因为我有许多的疑惑。」透也发现自己今天竟然变的这么坦白。
「我以为老师会不喜欢爱探人隐私的人,可是我却忍不住想知道……」
「过去已是过去,不管如何挖掘;过去也不再回复。」穗高笃定地说。
「人就是充满了好奇心。纵然已有了你,还是会回忆过去之种种。」
「——老师,你不会好奇我的过去吗……?」
「当然会好奇!不过我更把握此刻眼前的你!你就是我的一切!」透也听了后,不禁汗颜。
「那么上次来找老师的女性,是什么人?」
「什么上次?」穗高把眉毛挑高,一脸不解。
「我拿企划书过去,出来时正好碰到手上拿着食材的女人。」
「……哦。」穗高小声应着。
「你是说我下次不能见她吗?」
「只要你随时告诉我,就没有关系。」这是透也的真心话。
同时本来惶惶然忐忐忑忑的心情,因为有了穗高的话而安定下来。
「你有迷惑,我也有。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要怎么来对待你才好。穗高画着透也脸颊的指尖,轻柔似水。
在这一刻是如此地贴近,但在下一瞬间又好像离得远远。
恋爱使人迷惑、旁徨、苦痛……
「如果我有怠慢之处,你可以指点我。我愿意纠正过来……」
「你的意思是,只要我表达爱你的心就可以吗?」听到穗高未经粉饰的话,透也的脸一片红湖。
「老师可以说得出来吧……」
「你早就把我看透了!」穗高咧着嘴,再堵住透也的唇。
桌上的电话一响,穗高便瞄瞄显示字幕,一看是苍山书房打来的,他马上接听。
接过话机时,绕着OK绷的手指有些疼。
「是。」
「啊,老师,我是樱井。」透也马上应道。
「关于采访的事,已经OK!」
「是吗……?」听得出透也的声音有一丝喜悦。
「唔,为纪念三部作品完成了特辑,也与[蛹化]同时发行是一大盛事!只是预算比预期的还多……」然后又传来透也「啊」的一声!
说到预算,穗高就有些歉意。不过任何公司都有其工作上的制约,穗高并不以为意。
「如果能被肯定,我当然很高兴。」
「当然是肯定!不过日程想再向你确定一下。」
「就由你来调整,最近不很忙的话,对[蛹化]的校对可不能太过草率。」
「是,我知道。」透也回答起话来精神抖擞。
专辑到最后,才决定以穗高棹作品世界之旅,模式完成。
几经讨论的结果,苍山书房编辑群仍坚持穗高棹作品,要由外界来挖掘之必要。幸好穗高仍留存着信手拈来的笔记本,便用纪念文之方式,请穗高润饰一番。要认真说来,那些已是穗高五年多前写的,有些地方他未再涉足过。但如果有机会重游旧地,可能又另有一番见地。
特辑已于二月前开始进行,这期间透也自是忙得不可开交。
同时还要兼做[蛹化]的最后校对。继[羽化,、[孵化]后又推出[蛹化]等系列着作,很快地便在网路上议论纷纷。
如果说[羽化]是「再生「、[孵化]是「诞生」为主题,那么[蛹化]便是「变生」。
由于这次花去较多的时间,所以穗高到现在都还未把,[蛹化]交予透也。但因为透也在特辑方面还有些细节要处理,因此大致上应该不会有问题。
能让透也欣赏自己的写书,穗高比什么都开心。
不知透也观赏后有何感想?
穗高过去未曾对某个特定的人写小说,他是为社会大众而写。
他也不曾去亲身倾听读者之心声。
…………
奇怪!耳边很燥热。
穗高自然地走向盥洗室,去照镜子。
结果镜子中的穗高,是不知所措的模样。
还好没被透也看见!
说穿了,自己也很虚伪。
穗高说不出照片的事,也是这种心态吧。但与透也邂逅后,穗高才渐渐发现自己过去所未注意到的一面。这种认知也没什么不好。
反而是一种喜悦。
透也的存在,已在稿高心目中占有极重要的份量,也是他精神上的支柱。
能被别人改变自己,未尝不是件好事。穗高对透也,应该也具有某种程度一番。
现在穗高还需要努力。
穗高滩开手。
在未贴OK绷的部份,也有些细细的伤痕,敲键盘虽不会太困难,但也有诸多不便。
下次透也在此过夜时,穗高一定要做美味的早餐给他享用。
「……就是这里。」现在成了国道,挟在旧商店街与房子之间,有家黑色鸟店。
以穗高的脚程,从车站走过来约要十五分钟时间,对突然看到一家鸟店,透也也很惊讶。
「就是这里吗?」
「对。」的确是有些突兀、不搭调。连个招牌也没有。走在石头路进入鸟店,马上就感觉被很幽异的空气所包围。
这里有闹中取静、与世隔绝的意境。
也是穗高在发行第一本作品时,寻找灵感之场所。房子建于德川时代,屋主是某企业董事长,目前专作招待客人之用,末开放给一般民众住宿。穗高能住在这里,系因其父与董事长是朋友之故。这里更是穗高寻梦之处。
徜祥在夕阳余辉下,毗连的几栋房子增添几许风情。
「这里的庭院很有名。」
「是吗?」
「这是出自名家所盖的。在早晚散步时,心情会特别好。」
穗高这么说着时,就见到有位着和服的中年女性走过来,并向他们二人深深行礼。「欢迎光临。」
「好久不见,又来叨扰你们了。」
「欢迎之至。」女性面带笑容,招呼他们至玄关。
「今天只有我们两人吗?」
「是的。因为我们董事长有吩咐过,只要穗高老师住这里时,就不能招待其他的客人。」她回着话,将穗高与透也带到很宽大的房间。
「我们从今天开始,所有的房间都空着,所以您们是否愿意每天换住不同的房间?」
「这实在不敢当。」透也简直不敢置信地东张西望之际,又传来老板娘的声音。
「因为空房间很多,不用也可惜。而且每个房间都有各自不同的露天设计,甚受好评,相信您们一定会很满意。」
「那当然。」泡好茶的老板娘,说声「请慢用」后就消失人影,留下穗高与透也二人。
喝了一口茶润润喉,透也发现浓浓的绿茶在嘴里似甘露般扩散开来。
「老师就在这个房间写作吗?」
「刚好是这房间。但这里只是写情节,笔记已给了你吧?」
「是的,就是这些吧。」穗高亲笔写的原稿不能带上带下,所以透也所带的是影印本。这是出版社为慎重及小心起见,都会做些防患于未然的措施。不然若把穗高宝贵的原稿弄丢,有谁负得起这么重大的责任?
「我那时在这里住了一个星期。」透也真的很想了解那时的穗高。
透也被不安的情绪纷扰下,终于放弃想一探穗高的过去之冲动。
既然穗高有所顾虑。
透也又何必强人所难?
清风吹拂着寂静无声的庭园。
在穗高和透也二人用完餐、沐浴后,换下浴袍穿上木屐漫步,彷佛置身于远离尘嚣的气氛。本屐挟脚虽有点痛,但透也仍强自忍住。
「虽然在工作,但今天就显得悠闲许多吧。」透也有感而发,穗高却说「偶尔如此,不是很好吗?」
「这样会不会有些公私不分明?」
「难免啦,不过晚上本来就不用上班,也是私人时间。」但夜晚会令人想人非非。
「啊!」透也走在有些摇晃的石头上滑丁脚,身体便往后仰,穗高身手矫捷迅即伸出手撑住他。
透也就这么被穗高抱住。
穗高的体温贴近着他。
「你还好吧?」
「我没事。」
「你今天很少话,又在想些什么事吗?」穗高本来就有较常人更锐利的观察力。
「……你看出来了?」
「可以说来听听吗?」透也偎在穗高的怀中,幽幽开了口。
「我觉得很幸福。有[蛹化]这么好的小说,我很高兴自己能参与这份工作。」穗高的三本小说,把透也绑得快喘不过气来,但一直到[蛹化],均是穗高呕心沥血之作。
「老师帮了我不少忙……相对的,我却不能用等量的来回馈老师,实在不好意思。」
「那你最好要想出,怎么样才能让我满足的事来吧!」穗高这么答道。
反过来说,穗高是因为透也的存在而感到满足吗?
「你的心跳声好快!」
「啊!」穗高说着话,手已抚摸透也的左胸一带,透也立即哀叫一声。
「——你有感觉了?」穗高的左手在透也的浴袍上动着,先揉他的乳晕,然后再用指腹捏乳尖。
「老……师……!」透也被涌上的快感所麻痹。「你别慌,这里不是重点。」
「可是……!」
这么抱着的体势,穗高的中枢正好触及透也的屁股,在条件反射下透也的那话儿,便开始震颤;如果穗高不加以适度控制,想必透也很快会坠人快乐的深渊!透也的分身仍持续跳动着,且已有释放之冲动。
「你不脱掉内裤吗?」穗高轻抚着他的腿,带笑的问。
穗高接着把透也的内裤脱下。
「唔……呼……」穗高用右手抚触着透也的唇后,接着放入他的口里。
夜晚的庭院,静如仔兔。
透也很害怕穗高不将手指抽出的话,他的性感带会引发撩火。
因为他的全身很燥热。
下腹部火热得令他快要撑不住了!
「……呼……」穗高的手指交缠住透也的舌头,他只是微微地玩弄着,透也的脑袋就陷入麻痹状。
「嗯……晤。」透也在快支撑不了下,只好用手支在前方的景石之一,否则他已站不住。
然后穗高的手,滑至他的双丘,透过浴袍在他的窄缝中来回摩娑。
「嗯……呼……」透也知道他的呻吟声,不用怕被人偷听。庭院很昏暗,只有距茶室很近的洗脸台旁,设有一盏灯笼。但这并不是绝对可以防隔墙有耳。
如果再引起别人的注意,就太难为情了。
于是,穗高趁势压在透也身上,狭窄的蜜壶就任由穗高搅动,透也希望他在双腿间注入精液。
被穗高的手指搔弄,透也就浑身焦燥、贪婪,如果含住穗高的蜜壶,更让他销魂。
「老师……你不要……这样……」
「为什么?」
「反正就是……不要……」透也已经湿了!
从身上溢出之体液,彷佛可以把身体淋湿。且流出来的汗,已滴在脚趾上。
「要回房间去吗?」等穗高放开手,透也才得以呼吸。他用手拭着嘴角,并用贪婪的眼神注视着穗高跟着他走。房间内的寝具很周全。当穗高触及瑟缩着身子的透也,他就不由得抖颤起来。
「透也……?」
「——抱歉,我……」透也不知在穗高的友人处,与他勾合是否正确?
「你不用想这么多,这次带你来不只是个编辑,且是我情人的身份,更不会有问题。」穗高好似已看穿透也的所思所想,唇边漾着笑。
「……咦?」透也被穗高一说,羞得满脸红霞。
「还是你要停……来……?」透也慌忙摇摇头。
他的敏感使他极度痛苦。
「老师,那就把灯……」
「但不开灯,什么也看不见呀!」穗高这么说。
「难道你有不想让我看的地方?」
当然不是。
穗高明知道透也不可能会如此对待他,却故意丑他。这也是作爱的一种乐趣。
「……你给我看……」
「看什么……」
「就是……那个部位呀……」
透也喘着气跪地,然后把浴袍的衣摆掀开。
加上并未穿着内裤,更清晰可见。刚才在滴着蜜液的性器,仍在抽筋颤动。「你这里长的这么美,有什办好意思的?」穗高的嗓音,往往可以让透也把羞耻心抛开。
裸露于外的双丘,忽然间接触外气下,入口处的肉壁便饥渴地在痉挛,渴望穗高那个巨根来满足。
「你看看……只是看一眼……你就这么地……」透也的先端似洪水般地拽着,也许只要触碰,使会达到高潮。「看来就要射精了!」
「你……不要……」
怎么了?透也在又羞又惧中,却抑制不了那在全身沸腾的欲火。
他只要穗高的爱抚!
从他的分身滴落的汁液,已够浇湿树下的花草;透也对自己的淫荡羞愧不已。
内心更有无形的罪恶感。
可是交合时的欢悦。
更使透也无法自拔!
所以,他宁愿等待被穗高征服、蹂躏也愿意无条件曝露于爱人跟前。
透也不否认自己对与穗高的恋情,有着表里不一的欲望。
接下去,穗高把他的唇凑近透也的性器官处,先在前端轻轻吸吮着,再用舌头挑逗前端的小孔;透也就忘情地扭起腰来。
「啊啊!」被舔弄的地方,快要溶化散掉!
「这里由你来作!」
说着,穗高执起透也的左手放在胸口上,让他自己的衣襟大大地拉开后,再捏左边的乳头。
「呜呜……呼呼……哦……不可以……那里……阴……」只被玩弄左边的乳头,透也连右边的也搔痒酥麻得不得了。不消一会儿,透也左右两边的乳头都硬挺起来,而自己的那话儿亦随着起变化。
「右边……也要……」
「要什么?」抬起头的穗高,轻轻押住透也性器的根部;透也在射精下,痛苦地哀求道。
「右边……也要!这边……也要抚摸啦……!」
「右边?是这里吗?」
「嗯唔!」穗高就改揉透也右边的精囊,透也被刺激下身体仰着!
「不对吗?」透也却不敢点头。
且也羞于把乳头两个字吐出来!
「你怎么了?」
「要揉……乳头……!」透也在恍惚中,口齿不清。
「我来试试。」
穗高如此应着,就将达也的分身整个含入口中。透也被他温热的黏膜包住,快意地哆嗦着。
「啊啊……呼呼……喔!」
结果透也在穗高的回内射出来,而穗高也很体贴的把透也的释放物吞入肚里。
「已这么地红……看我多么认真在爱抚你!」
透也两个乳头,被穗高揉拧的发红左肿。再被穗高用指甲一戳,动荡心弦的快感就喷至全身。
「和你玩了后,牙齿变的愈来愈钝了。」穗高这次让透也趴在地上,把他的屁股抬高后,唇就贴过去。
「哇哇!」
透也过敏的入口马上绽开!自己的肉襞已在轻微地蠕动,希冀穗高粗大又硬的东西贯穿那个地方!
透也的欲火焚烧着身上的每一寸细胞!
当穗高的舌尖描着圆弧形舔着人口处时;他连脑髓都麻醉了般!
「怎么这样?啊……嗯……不要啦……」透也会体会身体各部位的快感,也是穗高教出来的。尤其是刺激某一点时,花蜜就会随着溢出来。他雄纠纠的部位,被穗高的唾液与糟液沽得滋润有光,当然床单也难以幸免。
「……哇……啊……叼啊……求求你……!」对透也不断地扭腰摆臀,穗高却告诉他「你这么动腰也不会解除欲情的」。听到如此露骨的话,透也全身火热。
「你是怎么了?」
「我要你……插进来……」透也已不顾矜持求饶。
他只想得到穗高的爱抚!
让穗高证明只有他才有支配透也、让他陶醉、满足之本事!
穗高目睹怀中的透也搔首摆尾的姿态,满足地笑了。
「你很听话。」穗高把手指拔出后,再度压上透也;这种面对面的体位比较困难,但能欣赏到穗高的表情,透也可以忍受。穗高把透也的脚打开,再将自己的花茎紧紧贴着透也。
他慢慢的把透也的裂缝拨开,趁着他放松之际,就把自己的雄蕊侵入至透也之内壁。
「好紧……嗯啊……」穗高额头上的汗粒,沿着下颚流至脖子;如此具有男性气息之景致,使透也看得目不转睛。可是,穗高并不让透也太多空间。他把透也的双腿再打开一点,开始激烈地拍打着腰。
「呜呜!」
被穗高冲撞至内部的深处,透也难过得热泪盈眶。让他在承受痛苦之同时,也享受到无法形容的淫乐。
「呜呜……呼呼……那里……可以更用力摩擦……」穗高两人紧贴的火热肌肤上,已分不清是被证的汗滴湿。
穗高每次用力撞击那个部位之际,也会传出湿湿的水声。
「……这里舒服吗?」穗高的问话声,流露出几丝艳气。也是透也的消痛剂。
「……唔……唔……我快要……啊啊……」穗高压着透也,用唇封住他的。透也也热情地需索他的舌头。
透也用力掐住穗高的背部、脚趾尖竖立着。
经两人的腹部摩擦,所喷出之蜜水沾湿了彼此,但他们仍不想停顿下来。
穗高与透也,沉溺在肌肤相贴的满足感中。
穗高的呼吸很急促、慌乱!
室内响着他俩的鼻息声!
贴着背部的浴袍已湿淋淋但透也却无意脱下。
「……唔唔……呼呼……啊啊……那个地方……好极了!」透也在吐息中求着穗高。
「啊啊……呼呼……呜呼……」那个地方被男人的性器嵌入,却涌上前所未有的欢欣,透也浑身熊熊的欲火,已臻至极限。
「今天真的有点紧,要不要再弄松一点?」
「我……不知道……啊啊!」透也也不知如何是好。他此刻只希望接受雄蕊的场所,可以让穗高在自己身上玩弄摆布一番!
「好大一根……好刺激……鸣呜呜……]]
「透也!」穗高柔声呼唤他~声,然后开始抽动。
「我快……不行了!快抽动呀……啊啁!那里……喔喔喔……」
「……哼……」在射精的瞬间,透也的那个部位彷佛快断裂开来!随着透也的低吟声,穗高热热之物也跟着在他体内蹦跳着。证明穗高射出不少的量,但他并未因此放开透也。这么说也不尽合理!是透也自己不想放开穗高!
穗高双手放在依然在战栗的选也腰上,让他们仍系在一起的部份更靠近。
「啊啊!」
「你乖。」穗高让透也的身体车起来,他用交叉着脚来撑住透也的上半身。
「咧……不要……喔喔……哇哇!」就在此刻——穗高把透也的腰往下拉,让透也把他的分身舍得更深入,透也又快要射精了!
被一波波的高潮动荡着,透也的脑髓快要荡开了似的,且思绪—片真空,也克制不住自己的叫声。
「呜呜……呼呼……好……舒服峨……!」透也环抱着穗高的颈项,无意识地让腰上下震动!
「……太好了…啊!我又要……射了……!」
「你把这里押住!」透也听从穗高的指示做,然透也仍然被无限的快感逼得身体弓着。
「嗯嗯……唔唔……叼呀呀……」下一刻,从他俩结合的地方,流出刚才穗高射出来的精液。
「流……出来了……」
「没关系!我可以一直射出来!」穗高咬着透也的耳朵低语。
「只要你想的话……」
透也用点头回应。
透也还在睡。在房间的霹天日光浴的穗高,把身体离透也远一点翻转身。
然后从放酒具中拿出一瓶酒,把酒倒入玻璃杯,轻轻啜了一口。
已经冰镇过的酒温度适中。
再悠闲地去打量着他爱人的睡相。
穗高体恤透也在体力透支下只稍微替他把身体擦干净;明天还是要提醒他去洗个热水澡。
这里很安静。
所以更会让人在肉体寻欢过后,感觉到全身疲累。虽然透也并未在自己身上注入什么。
但透也却绝对不知道,在如此静谥的空间,他的人却占据了穗高的心。
只要透也存在,穗高就觉得很充实,生活过得丰富多彩。
这是过去,穗高是不会体会的幸福滋味。
所以他不想回顾过去,只要醉在透也的体温中!
穗高再也不会傻到放开自己最钟爱的透也!
一旦他放了手,一辈子也寻不到幸福了!对这份恋情如此苛求,是否太贪心了?
可是穗高情愿堕入罪恶的渊薮!
就算以后写不出更有看头的作品,亦在所不惜!穗高的下一本小说,就全权由睡的很安稳的恋人来安排吧。
透也细长的睫毛、鼻了的角度、微启的唇、脸颊、额头、前发、手指、下巴及脖子线条、耳朵……
这些条件,足够让透也去当模特儿。
穗高不禁露齿一笑。
——不。
我的恋情,已是一本深具写实感的小说题材!
自己有多么爱透也,又何需旁人知道?穗高准备随时表达自己对透也深深的情意。
他要让透也明白;世上没有人会比自己更爱他。
所以每每与透也温存、交欢时,不仅肉体连心灵都溢满无以言喻的安笃及温暖。
有罪珍贵的爱
1
过了半夜,樱井在好梦中醒来。他发现自己躺在很陌生的床上,却极为舒适这里是何处?这张床与透也所住的1DK的套房截然不同。
而且他的身体隐隐阵痛。
透也花了好一会儿时间,终于理出自己会置身于此的原因。
这里就是悬疑神秘作家穗高棹,在叶山的别墅。负责他出书的编辑透也为取稿,顺理成章在此过了一夜。「穗高……老师?」未听见穗高的回答,却传来阵阵的海浪声。外面的风吹得窗户叭踏地响着。
赤脚走在冰冷的老旧木板地上;从挂在旁边的椅子,把外套拿来披在身上,但寒冷的空气仍让透也身体打着哆嗦。
「老师。」
还是未有任何回音。
大透也八岁的穗高棹,是透也心日中最有声望的作家。
不料,傲慢霸道的穗高,却提出想占有透也的肉体作为交换他写小说的条件;透也便与他有了扭曲的关系。起初为了工作上能顺利进行,也为了他对穗高的一份僮憬,这也接受穗高这种非礼要求。不过,这种不为社会所容的同性恋关系,致使透也心力交瘁下,让他萌生让贤之意——不当穗高的编辑。然而,穗高却对桢原放话——除非是透也,否则他不会交出原稿。
就因此透也只好再到穗高的别墅取稿。透也本来打算此行是他与穗高工作上零后一次的接触,但事实的发展却事与愿违;让透也的暗恋感情打下休止符。
这也反而希望能多待在穗高身边一分钟。
透也走出房间,他可不认为这别墅主人把自己留着不管,是有礼貌的行为。
在他越过好几个房间后,终于发现其中有个房间有亮光。
透也未经思索,也未敲门就擅自把门打开。
「——老师……」穗高在里面。
穗高的书房桌子本来是背着窗,他把椅子作九十度回转,就用侧脸看向透也。
这个孤高的男人,所眺望的窗外只是一片虚空而已。
「老师。」透也再叫他一声,穗高才正面对着他。
「嗯,透也,有什么事?」穗高的美声彷佛魔音,可以掳获人的耳朵。
「我醒来……没看见老师……」
「——你来。」透也听话地走近他。
这个当代的人气作家……
穗高棹,不仅控制了透也的肉体,他的心灵也受其支配。
穗高有一双细细长长的眼眸、发色漆黑、毕挺的鼻子。
与具有女性优美面容的透也风格迥异。穗高全身散发出三十五岁男人成熟之魅力。在他身边使透也有无形的自卑感。
「你怎么没穿鞋子,小心着凉哦。」穗高的温柔,使透也又高兴又难过。
这不是在作梦吧?
透也相信此情此景,绝对真实的。
「要不要我来温暖你?」穗高小声笑了一笑,摸着透也的脸颊。
「你觉得还作不够吗?」
「当然不满足。」透也撒娇地呢喃着,环住穗高的脖颈。
透也本以为自己不任穗高的编辑后,就再也见不到他的人了。
但现在他又改变想法。
他认为只有与穗高相厮相守,才能证实他的存在!
透也开始贪心起来
「老师。」
他把穗高的唇押过来,向他索吻。
然后就急急地探索着彼此敏感的口腔,透也更漏出甜蜜的声音。
「嗯……嗯。」
在他俩有些不舍的分开唇时,浓浓的唾液亦沿着唇角滴下来。
「是否有暖意了?」
穗高又在透也的额头上亲着。
「这是上床之吻。」
「咦……?」
「你如果穿的那么少是会感冒的,还是回床上去吧。」透也才不要和穗高分开。
即使与穗高已有如此亲密之关系,但透也仍不能佛去心头的不安情绪。
他没有自信,往后还能把穗高占为已有。
所以透也愿意奉献自己的身心,只要能与他所爱的穗高相系在一起就好。透也已坠入穗高所编织的情网,深深无法自拔!
「明天要回东京……因此……」
透也想被穗高拥抱!
「你还是乖乖回床上睡吧。」
「我不要……我要和你亲热!」透也爱娇地搂住穗高。
他一刻也不能离开穗高!
「那老师来温暖我吧!我就不会受凉啦!」透也本来打算取了原稿后,就封印住对穗高的恋情。
可是却未因此划下句点。
透也反而更迫切需要得到穗高的爱!为了能证明确实得到他,透也用肉体作筹码!
「——那你就用最具有挑逗的动作,来诱惑我!」穗高用着逗趣的表情,望着羞红脸的透也。
「只要你告诉我需要爱抚什么地方,我都可以为你服务!」
到后来总是穗高拥有了选择权,但透也也心甘情愿听他的。
「透也。透也随着穗高会催眠人的声音,坐到后者的腿上。
「你作呀!」
「作什么?」
「老师的一切……我都要……」穗高拨开透也的外袍,抚摸透也的大腿,接着将他的手指绕着透也的性器。
「唔。」
「被我看着你那么可爱的地方,小心不让你走!」穗高此话可当真?
「唔……唔。」
「后面比这里更刺激吧?」男人的笑声,震动透也的耳膜。
有魔咒的效用!
透也只觉得兴奋无比!
「啊……嗯嗯……」穗高只是轻轻的爱抚而已,透也便已进入沉醉阶段。
「要从什么地方作起好!」
「……什么地方都可以……只要是……老师的……」当穗高的手指,探测着透也已火热的狭窄地带之时,就让他快晕厥过去!
「挟的如此紧……你太贪婪喽!」穗高的言语,亦具有十足的煽情力!
「唔……呼……」
「这么下去你一定很痛苦!等我一下!」
听得出穗高想借助于润滑剂之类的东西,使插入能顺利一点。
透也则摇着他的头道。
「不用……直接作就……可以(碧波荡漾录入)……」
「透也!」
透也不想浪费任何一分一秒,可以与穗高相聚的时光!
「……你……插入吧……」透也不顾羞耻说出这句淫荡之语。
在未有前戏下,透也用欲情灼烧着的肉体催促着穗高。
「……我听不清楚你的话……」
「……是老师自己……」穗高引诱透也,却故意吊他的胃口。
透也的身体已足够松弛,只要他轻轻一碰就会崩溃。
「你怎么责怪起我了?」
「刚才我还……很湿的……」透也也分不清自己说的是真是假。
但不反应一下,穗高仍然会作弄他。
「你既然这么说,就不妨试试看!」穗高忽然把透也抱起来,压倒在桌上。
「啊!」穗高让透也把身躯弯成两截、双腿大开着,可以让他看个够。
「你不要看我……!」
透也的脸火红。
透也刚才已含过穗高那话儿之处,仍在抽筋收缩着。
「你很需要我吗?那证明给我看看。」穗高的两手放开透也的双膝,要透也表现给他看。
「你把双脚打开!」
穗高彷佛又在透也身。施魔法一般。
也是透也最抗拒不了的。
透也听话地伸出手,把他单薄的屁股肉捌开,同时眼中渗着泪光
「你很难过吗?」透也点点他的头。
「但你还是想被我玩弄一番吧?」
「……唔……」透也发不出声音、抿紧着唇。
「你……只有在这个时候是最坦白的。」穗高轻轻笑着。
「好可爱。」被穗高热热的玩意儿触着,透也就反射性地吐息。就在这个同时,穗高的异物潜入自己体内!
「啊……嗯!」
「你不要太紧张!」
「……呜呜……呼……」透也忍不住呻吟着。
虽然已非第一次,但被穗高的巨根埋入,透也仍觉得很痛苦难受。
「要我停止吗?」
透也低声哀叫扭动身体的当儿,内侧敏感的肉壁被穗高摩擦刺激,亦不由得渐有愉悦感,且像有剧烈的电流触身般快昏厥过去!
「不……不用停下来……!」虽然背部抵着硬硬的桌子,会产生阵阵的痛,但为得到穗高给他更多的激情,透也忍了下来。
「呜呜……呼呼……」他渴望穗高更深入一点。
希望从未被触及过的深奥地带,让穗高征服!
「透也!」穗高用着柔柔的呢喃声呼唤透也,并探索似的进入他的体内。
「哇哇!」内壁被穗高猛烈地进人,透也就摒住气息不敢喘一口气,虽然早有所准备,但那刹那间的痛楚依然令他汗毛耸立!
「如果还会痛,就要再弄松一些。」
「不……可以……哇啊啊!」
「你不希望受伤吧?」
「讨……厌!不要……拔出来……!」透也是又痛又恐惧,但仍不放开穗高。
透也还用双脚交缠住穗高的腰;刚才已滴出汁液濡湿之性器,在透也的下腹部活蹦乱跳着!
穗高用手掌抚触透也的大腿,并把玩着一边在渗漏一边发颤的透也性器。
「呜!」透也在浑身痉挛中,用力抱紧他的爱人。
「哎哟……我快要……!」
「我连碰也没碰一下,就湿瘩瘩的,你真的那么喜欢被我虐待强暴吗?」
「喜欢……」透也很爽快答出来的话,博得穗高一笑。
「唔唔……呼呼呼!」透也的性器在穗高握住中射精!他喷出的精液弄湿了穗高的衬衫及自己的下腹部。
「射的并不多……很显然是还需要我加强哦?」穗高再更深层地贯穿透也的体内!
「……啊啊……唔唔……哦……」
好热!
「老……老师!」透也的身体在情欲与快感交织中发抖!
「你要我怎么作?快说。」
「……就是……」透也无法发出声音。
「透也。」穗高再次催他。
「呜呜……」穗高爱怜地眯起双眼。
「要我爱抚你什么地方?」边问边落下他的吻,透也的体热更往上沸扬!
「就是……里面一点呀……老师!」透也要穗高在容纳他此刻正在抽搐个不停的部位用力一冲!透也要让自己充份感受到穗高的所有。
「你要我更激烈一点吗?」透也立刻点头。
「是的……我想……」透也为了哀求,忘了吞下去的口水溢满口内。
在未相识穗高之前,透也不知道自己性欲如此之强烈。因为过去他对性方面一向看的很淡泊。
如今他却想占有穗高,只要分开他就心生畏惧。他愿意被穗高毁灭!
「……那我就如你所愿。」穗高体贴的应透也的需求,把透也的屁股抬高使劲猛烈地冲击着。
听着穗高攻击黏膜的吱吱喳喳声,透也脸红心跳。他发着抖的肉襞,不听使唤地密密贴合着穗高,甜蜜的把他的分身逗留于体内。
「有这么爽吗?」透也不假思索的点点头。
「……好极了……简直是快要酥掉……」
「看得出来,把我缩的这么紧……你可以告诉我,哪里最爽?」
「里面呢……」
「是吗?」穗高在与透也结合的部位发着淫意声中,尽情地肆虐透也。
让透也情绪亢奋到无法自持之地步!
「啊啊……呼唔……不要……等等!」
「怎么了?」透也的两颊,流下的并非是痛苦之眼泪。他再用两脚把穗高挟住,将后者的巨根含得更深。
「因为……我又要……射了!」穗高听了透也断断续续的回答,呵呵一笑道。
「你尽管射出来!」
此时此际,沉溺于欲火债张与快感波涛中的透也,头脑一片白茫茫。
「唔……啊……唔唔……」透也在抖动着身体中释放自己!
「老师……我要……高潮了!」透也在啜泣中苦苦的诉求。他要让自己的肉体,充分品味着肉体官能之乐!
因为他有个最最喜爱的穗高!
2
身体很倦怠。
当透也在第二次睁开眼来时,已是第二天早上。
腰部一带的钝痛,让透啤明白是昨晚与穗高交欢后的后果。
透也十分讶异自己的淫交。
且与穗高性交时,他几乎抛开所有的一切,只沉浸于与穗高在肉体上的互相需索!
然后浑浑噩噩过了一夜。
发现门被打开时,透也才张开双眼。
身穿毛衣与牛仔裤的穗高,坐在透也的床上看他。
「……穗高老师。」透也在羞涩中,与他道声「早安」。透也与穗高结合为一体已非第一次。可是在第二天早上见到他,自己会羞愧难当是鲜少有的事。
「你可以多睡一会儿。」穗高的视线多情地瞥着透也。
「不好意思,要我做饭吃吗?」
「不用,我已有准备了沙拉。」
「沙拉吗?」透也仰视着心爱的穗高。
会写畅销小说的稳高,其实在生活及家事上几近白痴。他甚至连最简单的沙立也做不好。但透也睡在他家的第二天早上,穗高却会亲自下厨。透也第一次看他所做的沙拉时,不禁噗哧一笑。
「你想吃东西吧?」
「想。」
「那你先吃些东西后再睡,因为你的脸色不太好。」说完这一句,穗高就离开房间,留下透也一个人。
透也再看看时钟,已过了十点。
平时醒来,都忙着准备上班。
透也忽然想起自己来找穗高的目的!昨天他不是来拿穗高的原稿吗?
结果透也却表明想与穗高求欢,把工作撇一旁跌于肉体之乐中!
「——要怎么办?」每当与穗高谈论公事,透也便没有自信面对他。
而且,他只是来取穗高的原稿罢了。
这是透也抛弃尊严及肉体,换取的穗高之作品。穗高下次的着作,将以什么作为题材?
思及此,透也便有些心慌。
他想尽快鉴赏穗高所编织的独特世界。
同时能第一个优先拜读原稿的,当然就是透也。
所以,透也必须隐藏起自己的羞耻,与穗高公事公办。
透也起身,到穗高告诉他客人使用的盥洗室洗脸。透也昨天穿来的西装被挂在衣架,而他那件毛衣及牛仔裤已洗干净,放在床边之椅子上。
这是透也向穗高借来穿的,这些衣服充满了干净的阳光味,不过是穗高的穿在通也身上嫌大了点。
「……你要吃饭吗?」
「好的。」被又打开门的穗高如此一问,透也便站起身,但他的腰似感到一阵阵酸疼。
「你如果不方便,我可以送来给你吃。」
「不用。」透也立即走在穗高前面,显示他仍撑得住。
走到餐厅边,便看见圆桌上放了咖啡、沙拉及烤焦的吐司及……
「这是什么?」透也指着盘子上装的看来不是很美味之物,穗高看了一眼回他说。
「我是用微波炉煮蛋。」用微波炉煮蛋,当然会把蛋烧炸开!透也望着不甚可口的蛋,也还是勉强说了一句「看来很好吃,」之外,就只有坐下来。
「你吃吃看。」
「唔,那我吃了。」
透也依其言吃了一口就合住嘴巴。
「味道如何?」
「……很难解释的味道。」
「是吗?」穗高听了耸耸肩。
透也静静地吃起沙拉与蛋。
一抬起头,便与望向他这边的穗高视线相遇。
使透也几乎不敢迎视。
想起穗高对自己说的「我喜欢你」这句话,透也的内心就很雀喜。
——但透也一定要把此行的任务说出来。
只怕穗高一听,便会很扫兴。
本来是透也引诱他的,所以透也很珍惜与穗高共度的每一分钟。
当透也提出要取原稿的话时,自己也就要与钟爱的穗高分开,回工作岗位上。
那就等吃完餐再说。
把餐吃完,接着喝起穗高泡的咖啡。
透也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口道——
「嗯,老师……」透也对自己的行为致歉。
「昨天对你做出那种事,实在很抱歉。」
「做出什么事?」
「我不但阻碍你的工作,且这么放肆地寻求肉体上的快乐。」
「你说这个吗?」穗高不以为意的回他。
「你不需要为此抱歉。」
「但我总是觉得……有些过意不去。」透也接着忽然抬起头,又说。
「还有我想谈公事了……」
「你说。」
「我是不是可以拿原稿了?」
「——原稿?」穗高复述一遍。
「我该回公司去了。」透也当然不想离开穗高。
「也对。」穗高的口气很恬淡。但透也的心情却七上八下。
严格来说,今天透也根本不能在此与穗高一起用餐的。因为三月中旬便要发行穗高新书的精装本。透也昨晚未查过手机来电,也许副主任的桢原会担心透也拿不到稿而打电话询问。
要是换作别的偏远地带,可以藉手机接收不到为由来向桢原说明,但在叶山用这一套会破功。就是为了穗高那一句,「如果不是通也来取原稿就不给」才会让透也前来。
更要命的是,万一未取到原稿回公司,铁定会被公司同事认为透也也太会混了;透也对工作的要求及其自尊而言,他不希望这些事发生在自己身上。
「我今天能拿到稿子吗?」就在此时,穗高的电话响起。
「我先去接电话。」穗高说着站起身。
「啊,是桢原先生吗?我是樱井。」
听到穗高的电话响音,透也也从盥洗室打手机给桢原。
「噢,有什么事?昨天都没有电话,我很担心哦。」透也的手机,不仅有三通是桢原打来的留言电话,且还包括简讯。
「对不起,我正在和穗高老师提原稿的事,但他还没有给我。」
「啊?」桢原的声音有些奇怪。
「他说原稿有些必须修改的地方。」透也只好编出一个理由。
现在连透也都没有把握,穗高是否会交出稿子。「怎么会这样?怎么也拿不到吗?」
「我也没有……把握。反正我今天下午才会回公司。」透也因不敢惹毛穗高,委屈着在盥洗室连络电话。
也许透也提的不是时候,使穗高有意刁难他。如果只是刁难也无妨。
只要他能交出原稿就可以。
透也岂能空手而回?对公司也交待不起。
事实上,是透也把公私混淆。
只要不上班,透也便想与穗高腻在一起。这也不是上班族该有的行为吧。
透也很想把积存于内心的话说出口,但只怕穗高仍无动于衷,也不把原稿给他。
不过以透也对穗高的了解,他不是信口开河的人。譬如他如果交不出原稿,就绝不会谎称他已完成。
「透也,你是哪里不舒服吗?」忽然听到穗高的声音,透也便急忙把通话扭按掉。不管桢原多体恤,透也也不希望外人对自己与穗高的关系知道太多。
「并没有,我马上出去。」透也把手机放入口袋,慌忙走出盥洗室。
看见穗高的心情,似乎比先前好了些,他看着透也微笑。
「今天天气不错;要不要到海边走走?」
「咦……」
「还是去看场电影?」到海边或看电影,对透也都是诱惑。
何况又能与穗高腻在一起。
但此刻透也最想要的,却是穗高的稿子。
「怎么了?你好像不太对劲喔?」
「不是,是我想拿原稿。」
「原稿我已经写好,是我看你没意思拿。」什么话?
既然已经完成,为何不交给透也?
「你很会寻我开心。」
「什么?」透也摇摇头。
「没什么。」
穗高把窗边的窗帘拉开;满屋子的阳光就流泄进来。庭院的树木苍郁青翠;宛如陶渊明般的世外桃源。然穗高这位皇帝不急,却急死太监的透也!
「那我们去看电影吧?」
「可是……」
即使原稿拿到手,透也也似着了魔般限着穗高走。一看透也点头,穗高的表情也开朗起来。
放电影室是在地下室,这个由水泥所造的空间,冬天亦相当寒冷,不放暖器显然毫无暖意。
透也亦忍不住打着哆嗦,穗高就抱住他的肩。
「老师也会冷吧?」
「会吧。」
「什么会吧。」
「因为我并不觉得太冷。」穗高在某些方面的知觉,比一般人迟钝!而且穗高怎么会看不出,透也此时急切想要的,只是他的原稿咽!他看不出透也几近心焦如焚吗?
当他们坐到狭小的位子上后,穗高动了一下附设之装置后,萤幕就出现了影像。这是部描写滑铁卢桥的电影[哀愁],透也不禁被内容吸引住。但他也发现坐在身旁的穗高在吐着气。
「……你叹什么气?」穗高则回说「你这么专心看电影,我觉得很无聊!」既然如此,就不要找透也来看呀!
接着穗高便对他说。
「你不用管我,好好看吧。」
「可是。」
「我不要紧。」穗高的唇先是轻轻碰碰透也的颊边。
然后封上他的唇。这是连电影上浪漫的甜蜜接吻也比拟不了的热情火吻,让透也情不自禁搂住了爱人。
在糊里糊涂看完电影的午后,透也便算计从此地回东京的路程与时间,到了接待室后开口了。
「啊……我……」
「你会下象棋吗?」透也不解其意,双跟圆圆睁着。
「下象棋?」
「你不懂吗?」
「啊,我是懂一点,可是……」透也不知如何作答。
「知道下象棋规则吗?」
「不知道。」
「那没关系,等真正下起来你可以一边学习。我去拿棋盘来。」
「啊……喂……」穗高怎么强迫透也下象棋呢?
这真的使透也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!
「以后我们无聊时,也可以下下象棋。」穗高这么说。
难道穗高想利用原稿,把透也留下来吗?
「傍晚时分再去散步,现在风太大了!所以先来下下棋。」
「不过我……」对说话支支吾吾的透也,穗高会心一笑。
「你不方便吗?」透也为不引起穗高一丝不悦,只好将就的点着头。
「不会。」
透也此时此刻是恭敬不如从命。
他也做好心理准备,想拿到穗高的原稿,恐怕在时间上会有所耽搁。
透也在胃绞痛将近二小时之间,窝着陪穗高下象棋,但他已到忍无可忍的地步。
「你要喝杯茶吗?」
「老师要为我泡吗?」
「好。」与东京的住处不同,这里未有帮佣,穗高住这里时是有管理员夫妇会照料、但仅限于早晚二餐;其他的均得自行处理;对于穗高诸多的不便,让透也很想腾出些空间,来帮他打理的念头,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。
「我来泡。」透也怕笨手笨脚的穗高,不小心被热水烫伤。
「也好。」
这时口袋的手机在震动,透也跑到厨房匆忙瞥了一眼竺。是桢原的简讯「刚才你突然把电话切断,是怎么回事?」
现在透也用简讯回桢原,也是一言难尽。他也不方便用电话免得穗高起疑。
在透也正想回信之际,他的背后突然伸出一双手。
「啊?」
穗高用漠不关心的表情,把透也的手机看也不看的折起来。
「你打电话为什么要偷偷摸摸?」
「我只是想传简讯。」
「那可以大大方方在我面前传呀!」
「是可以,但我想难得休假……却都是工作的电话,怕你不高兴才……」
透也作此解释。
「都是公事吗?」
透也抬起头看着小声说话的穗高,穗高已看出透也一心一意只为了工作。
「你和我在一起,全是为了工作吧?」穗高的口吻混杂着倦怠之意。
……穗高又是这种寂寞孤独的表情。
也是透也最害怕面对的。
他感到胸很闷。
透也一刻也不想离开!
他要陪侍在穗高的左右!
但因为工作在身,由不得他!
是他仅存的一丝理性,驱使自己必须离去。不然又会难分难舍。
透也也很怀疑自己这一点!
「——我来这里本来就是要拿老师的原稿,所以请老师不要见怪。」
透也必须保持冷静,因为他不能确定穗高是否已经完稿。
「你说的也没有错。」穗高的语气并不是很开心。
透也只好硬着头皮。「可以请老师给我稿子吗?」
透也并向穗高深深一鞠躬,表现自己的诚意。
「对这么执着的你,觉得好迷人。」穗高皮笑肉不笑。
透也宁愿把这句话,听成是穗高对自己的赞美。
「我也是不得已的,因为要吃人的饭、领人的薪水。」
「是的。如果不是工作,你绝对不会来吧?」透也听得出穗高在椰揄,他不知如何以对。
穗高的话中同时影射透也放纵自己更胜于工作的态度。
「老师也一样!如果不是有公事,也不会把我叫来吧!」
「你如果想来,我很欢迎。对了,你没看过我祖父收藏的画吧?」
「我很愿意欣赏,但不仅限于画而已。」
「也欣赏庭园吗?」除了上述说过的,透也最想看的是穗高的原稿!难道穗高真的在耍自己吗?他不会做出如此无聊的事情来吧?
但透也已忍俊不住冲出口道。
「老师是在容我吗?」
「你是什么意思?」
「因为老师让我觉得……你在用拖延战术!」
「随你去想吧!」穗高放出这句话,使透也进退不得。
透也继续说。
「不然老师还想要我做些什么?要我说出——只要能拿到原稿,我什么都可以献给你的话吗?」
「你不要这么冲动嘛!」穗高这句有安抚意味的话,却消除不了透也的火气。
「……我会尽量。」透也压低声量,睨着男人。
但透也不敢保证自己的耐性,还可以持续多久。
「透也?」
「到现在我已不在乎;不管你把稿子烧掉或毁了,我都无所谓。」事情愈演愈烈!
因为透也实在不明白,穗高为什么要如此刁难!
就算穗高再放肆,也有个限度吧!透也不是圣人,岂能任他摆布下去!「透也!」
穗高这一句魅惑他内心的声声呼唤,也摇不醒透也的理性。
透也当然需要让头脑冷静。
他不想再接受穗高恶意的折难。
透也在二楼的寝室草草换好衣服,穿上外套。然后把向穗高借来穿的衣服口一并带回去准备送洗。
透也在找不着纸袋下,把折叠好的衣服挟在腋下走至玄关,穿好鞋子打开门之当儿,嗅到冬天枯木之气息。
他迳自走至车站。透也受够了穗高的不知好歹!
自己是爱穗高爱到昏了头!
但将来自己与穗高这份恋情,会怎么演变?透也亦不得而知。
走到车站的路程,显然不很近。
透也在路上打公用电话给编辑部的桢原,只能编出穗高的稿子尚须修改,所以目前还拿不到这个藉口。本来透也也想豁出去,干脆明讲是自已无能拿不到原稿,但他还是按捺下来,以防将来有机会与穗高碰面之尴尬。
走到半路,透也在便利商店买了一瓶热咖啡。
后来再问路人;才知要到逗子车站还很远,早知坐计程车好一点。
此际,透也并非抱着紧张与着急的心情,用箭步如飞的脚程,反而是有些垂头丧气。
「好冷。」那一杯咖啡,驱不了海风灌过来的寒气。
但至少可以使脑筋保持冷静。
透也当然相信,穗高说喜欢他的话,可是他怎么不把稿子给这也,令他十分费解。
透也望着前方长长的下坡路时,无意间也看到停在路上的一部车。
当然斜倚在驾驶座车门的,是身材高大的穗高。
「……啊!」披着外套的穗高,看来帅气十足。
「你要走可以告诉我一声呀!搭公车或计程车路程已很远,更别说是用走的。」
「因为……」
「你不要回答又不是小孩子!」
穗高有些责备这也。「我送你到车站去吧,上车。」
穗高说着,就坐上驾驶座。
透也再拒绝的话,势必会让事情更为恶化,所以依顺的点头。但就在他打开车门时,助手席上已放了一个很大的封套。
透也的心脏立即跳至喉咙口!
「……这是……?」
「你要的原稿啊。」穗高的唇角漾着笑意说。
且在大袋子上放有透也的手机。
透也把那些拿起坐到车座上。
「这下你可以交差了吧?」穗高的声音很冰冷。
「可是!」
「你不想要吗?」
「当然要!」
透也深怕穗高把纸袋抢回去似的,紧紧抱在胸前。然后听到穗高趣他一声「真搞不过你」。
「啊?」
「有了这些稿子后,我就没用处了吧?」
——原来那是穗高……拖着不给的理由吗?
「怎么可能!」只要这么一句话!
便可以让透也的,充实满溢!
穗高的每一字一句,都会在透也平静的心湖,掀起阵阵的涟漪。
穗高对把工作视为最优先的透也,也很无奈吧。
透也被这个比他大的男人,与生俱来的稚气所感动。
「老师,你是故意刁我的吗?」
「随你去解释。」穗高说的话,常常会令人一时会不过意。
「说要住在老师这里一晚的,是我自己。」
「——对啊。」信号灯是红灯时,穗高缓缓刹住车。
「我也不想和……老师分开。可是有工作要做,也是很不得岜,所以请你一定要体谅。」透也说出心里的话。
「而且我有必须完成的工作,你就多担待一点。」透也想取得穗高的谅解。
「……我当然明白你的心情,也会记住。」穗高这么说后,又再次踏着离合器。接着二人在车内保持着沉默。
「到了。」
「啊……太感谢老师。」
「你自己小心一点。」透也准备下车。
心里有些依依不舍。
穗高对下车的透也补充道。
「我刚才有和桢原先生连络过……向他表示是我延误了交稿。」
「但你明天交到公司,就可以进行作业了。」透也闻之呆楞住。
穗高向来不说谎的,但为了透也他将计就计。穗高看着发呆的透也一眼,又笑着说。
「如果我再请你来,你会睡在我家吗?」
透也不发一语的坐回助手席,注视着他的男人。
「是你自己说;与我亲热后很不想回家的!结果是你食言而肥。」
透也在不知所措下,只好轻声说了—旬「我说过你不能怪我呀」。
但透也的心在会心的笑。
3
翌日早上。
透也带着千辛万苦才到手的稿子,比往常更早到办公室。
他想尽早比别人看到穗高的作品。
因为已一整天未上班,所以办公桌上放了些传真及电话连络的备忘录。但他还是先打开穗高的稿子。
书名为[羽化]的小说。
这本书的背景是昭和二十年代的东京、主角是十余岁的少年;这类性小说有可能是穗高初试啼声之作。
但透也看了一会儿后,身体就灼热起来。他原以为是悬疑小说,原来[羽化]是本爱情小说。 当然也非整本均描写爱恋,也掺杂了些悬疑的神秘性。
但它确实是在阐述不成熟的恋爱小妒。
透也一个字也未放过的看着。
幸好公司里未有别的同事在。
「……哇!」
到最后的结局,是会令人垂泪的凄美、动人心弦。
——透也竟产生自私的心态。
他不要任何人分享如此情热的作品。更料想不到,总是用冷彻的尖锐笔触,分析别人的穗高会写出这等小说。
为什么穗高会写出这样的作品?
透也看得脸红心跳。
是穗高与通也认识之后吗……?
是透也让穗高有此灵感?
「来的这么早,樱井。」
「……啊,早安。」低着头的透也倏地抬起头时,同事吉川也惊叫出来。
「你怎么脸红了?」
「咦……有吗?」
「是着凉了吗?桢原先生说叶山的海风很强哦。」被吉川这么一说,透也也跟着紧张。
「但我又没有待在户外。」
「啊,也对。那你拿到穗高老师的稿子了吗?」
「拿到了……但要等我看完,才能表示意见。」
「那真对不起,我不该打扰你。」所以,透也才离不开。
因为有穗高的存在。
透也深深地被穗高的言语蛊惑到身体不能动弹。
现在他多少可以理解,穗高会迟迟不把稿子交给自己,绝非他[别扭]而是[不好意思]。
原来穗高的内心深处,也有着与一般人一样的感情起伏。
透也慢慢从椅子上起来。
他取出手机,想打给穗高。
打给他做什么?想见他吗?
穗高现在人在哪儿?
还是。
「我是穗高」。
耳边传来穗高迷死人的磁性嗓音,透也喜不自胜的也开口。
微罪
l
被从百叶窗泻进来的阳光惊醒的樱井透也,望了望睡在身边的人儿。
透也向来很少比爱人穗高棹早起过,过去后者都早起后,还替透也做早餐。
透也与他成为恋人关系,已过了半年。
在阳光下的穗高睡颜,也是美得令人惊艳。
这位当代名作家,是集美貌与美嗓于一身之男人。与浑身散发着男人成熟气息的穗高棹,并肩走在一起时常会引来路人的侧目。
相对于穗高出众的外貌,透也就觉得自己根本不能与他相提并论。
穗高忽然在睫毛震动下张开眼睛。
他对透也展颜一笑。
「你早。」
「……早安。」透也发现自己被穗高的美吸引住,差点看呆。
抽身子撑起的穗高,抚摸着透也的脸蛋后,接着来到他的肩上。
「老师……?」穗高未应什么话,只轻轻啄着透也的唇。
二人同时迎接早上的时间,实在很幸福。
穗高贪求着透也的唇,并对着因虚脱而躺回床上的透也,轻声说道。
「你去洗澡,这时间我来替你做早餐。」
然透也却用摇头来反应。
「啊……不,由我来做。」
「你做早餐?」
「我偶尔也来做给老师吃嘛!」穗高不置可否;唇落在他的太阳穴。
「你上班前,还是先尝尝我的味道吧。」
「我上班的时间……是很有弹性的。」
「你敢不听我的话吗?」,
透也听得也羞涩的低下头。
「你可以选择的有二条路。」穗高的指尖抬起这也的下巴,把自己的唇封上他的。
「哪二条路……?」
「是今天不去上班?还是吃了我做的早餐再去上班?」他们吻得吞下对方的吐息。
在吻了好一会儿后,透也抬起上眼皮白了穗高一眼。
「老师……好贪心。」
「我会贪心吗?」
「我今天要到公司开会,所以不能请假。而且……这个周末……」
「那你就只有一个选择。」
「…………」
穗高凝视透也的眼神带笑,当他的脸凑近来时,唇落在透也的眼脸上。
「你说这个垦期六要出去,所以要在这个星期努力工作的……?」
「老师要给六风舍的校订也延误了吧?」透也忽然说出另一家出版社的名字,希望自己不要随便被穗高怂恿。
「唔唔……」被穗高探人舌头缠绕着的深吻,透也快失去理性了。
他醉得无法把持。
「……老师……」
最后是透也甜甜的叫着穗高,并用力环抱他。
「好痛……」早上被穗高需索肉体过后,透也全身疼痛不已。
踏人苍山书房的入口,透也叹叹气。
开营业会议是在午后,所以逐也与穗高一起吃了不太美味的午餐,还回自己住家一趟才又来公司。在柜台与同事寒喧一番,再去搭电梯的透也,心里已作好盘算。
在电梯内贴了宣传穗高作品及其本人之海报;透也每看每会脸红心颤。
[羽化]是透也负责当穗高的编辑后出版的第二本作品。至于是否是崭新之作,透也并未问穗高。但只要交付穗高;应该是不用太过于担心。
穗高过去出的书都很畅销,因为[羽化]好卖之故,连同他之前所写的未出版过的,也翻出来加以付梓。出了电梯的透也,把慌乱的心绪收起,走向办公室。
透也在第二编辑部,负责有十余个作家。在他刚进公司时,是在纯文学部门,在他熟识之前所负责的编辑很少,自与穗高后,在取稿方面因能顺利到手,所以颇受公司肯定,如今也胜任担负挖掘新作家之工作。
「早安,樱井先生。」他的助理藤原佳美向他打招呼,透也回以微笑。
「你早。」
「今天有些睡眠不足的样子哦。」
「有可能。」
「因为你的皮肤白,很容易看出来。」佳美在编辑部兼差的时间较久,常会向透也通风报信。 而且说话有分寸、工作能干,是个很不错的帮手。
「你自己要多注意一点。」
透也感谢她提醒的颔着头,回自己的座位。
这个周末,透也准备与穗高见面治公之外,并想找一家经济实惠又美味的餐厅,偶尔请请穗高。只要取得上司桢原先生之许可,便大致上没有问题。
穗高虽然有些傲慢、冷酷,但他是盲而有信、也绝不说谎。且对他非一般人的思考逻辑;也很吸引透也。
甚至连他的笨手笨脚及不灵活,也讨透也心喜。由于穗高太过于显眼,不便与他公然约会,但有了洽公的名义,就可以共同行动。
那就不能称之为私下约会!
是谈公事!
对必须如此偷偷摸摸,透也觉得有些难过。
谁叫自己与穗高的关系,只要走出屋外就见光死。
2
明天就要与穗高见面。
能与穗高共度周末夜至第二天,透也很开心。
当他把样版校完,就是第二天了……透也不禁会心一笑。
明大可以独占穗高一整天,穗高以作家为业,所以无所谓周休二日,加上他埋头写作时,两人就较没有见面的机会。
「樱井先生。」
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喊他,透也有些惊吓。叫他的是佳美,他赶忙收起自己的表情。
「有什么事?」
「下班前替你泡咖啡,好吗?」
「好呀……麻烦你喽。」基本上在公司里,都由自己打理饮水,除非有客人来访,才会替对方泡茶服务。「我已替你泡好,樱井先生,你会留下来加班吧?那我先走了。」
最近工作进度很慢,所以在周末之前更要快马加鞭。加上这个部门,要负责的作家人数增多,所以一直很忙。
尤其以透也所挖掘的新人天野阳这群年轻作家,在极短的时间内,便连续出版三本新书,而且下次还要在二个月内连续出版上下册;这对透也是既惊又喜,相对的也就相当忙碌。
但只要在工作上感到愉快,就不会觉得苦吧。
想到下个月又可以拜读到穗高新作的初稿,透也便兴奋异常。
透也希望每一天都能过的很充实。
「请用。」
「谢谢你。」接过佳美所泡浓香的咖啡,透也笑着言谢。
——就在这个时候!
手机突然大响,这也看着萤幕的显示,是穗高打来的。透也则故作镇定地接听。
「喂喂?」
「樱井先生吗?」听到穗高如此生疏客套的称呼,难道是他身边有外人在?所以必须保持适度的礼貌?
「是的。」接着穗高就单刀直入的说道。
「对于明天的事……我恐怕要失约,因为忽然有急事要处理。」
「咦……?」
「真的很抱歉,所以可以取消吗?」穗高都说的这么清楚,透也又能如何?
「——那只好取消了。」透也闷闷的话,穗高一定听得出他的失望。
对一向守信的穗高,会临时取消与透也见面的机会,一定有他的理由。所以透也也不能太小孩子气。
「哪一天一定会补偿你。」
「是的。」透也用很生硬的口气回他,然后切断手机。
透也胸口痛得他用力押住衬衫。
透也早就明白!穗高在公私方面的优先顺序!
「樱井先生,你怎么了?」听着送咖啡来的佳美这么问,透也说声「没事」。
「你的脸色不太好。」
「这是要延后交稿的电话。」透也的视线,再次看向校订稿。
他知道自己在穗高心日中的存在,份量并不轻。
穗高认为透也应该不会责怪他!
可是错过明天,以后透也又要继续校稿,更见不到穗高的人!
穗高也是忙人,在这期间他们只有用电话或邮件来连系。
见不到所爱的人的心情——好难受哦……
好痛苦。
透也想起穗高的唇碰触自己的感觉,就情不自禁摸摸自己的唇。
那是多么纯洁的吻。
透也想要穗高吻他!
现在就想!
只是索一个吻!穗高肯施舍吧?
那个吻可以消除他内心的不安。
自己是不是很幼稚?
结果未与穗高见面下,到了第二周的星期四。一个星期在浑浑噩噩的过,透也传过几次简讯给穗高,但后者均未理会。所幸透也也忙翻天。
一直忙到昨天。
今天是否该传简讯给穗高?至少可以问他稿子的进度嘛。
就在透也沉思之际。
「午安!」头上忽然落上很开朗的声音,透也下意识地抬起头。
「天野老师!」区隔在编辑部的那边,对透也展靥而笑的是天野阳。
天野染成接近金色的头发,及耳边穿了好几个耳洞的时髦外型,予人他就是时下年轻人典型印象。但却有一颗纤细的心思。加上那匀称的身材,往往会让人误以为他是模特儿出身。
「好久不见,你好吗?」看到透也亲切的笑容,天野也受其感染咧嘴而笑。
「嗯,我是来这附近,所以绕过来看看你。不好意思,打扰到你。」
「不会,昨天刚好校完一本,所以现在还好。」
「昨天刚好结束?那我来的好不如来的巧喽!」透也则一本正经道。
「是很巧。」
「太好了。」天野笑呵呵。
「你如果有空,可以去吃个饭吗?」这是透也的提议。
因为他不想一个人回家、吃饭。
加上天野多少知悉通也与穗高的关系,或许可以向他倾吐一番。
天野也机灵地看出透也的想法说。
「当然可以,你可(碧波荡漾录入)以下班了吗?」
「啊……?」
「显然还早,那我就在我们第一次碰面的咖啡厅等你。」
「好。」透也这么应着。
其实也未必会谈的很深入。
他只是想找个人聊天。
想跟比自己年轻的作家话家常,透也不禁觉得自己可笑。
但不这么做,他的心快碎了!
因为他真的很寂寞。想见穗高又不敢表示。
怕这么任性的结果,与穗高走上分离之途。那是透也最害怕的。
透也在一个小时候,到咖啡厅去见天野,对方在翻阅文库。
天野坐在靠窗的位置,可以让透也一眼找到。透也对想带领他的服务生说「你不用带」时;天野正好抬起他的头。
「樱井先生。」天野永远是那么阳光。
「不好意思,让你等这么久。」
「不会。我刚好看完二本短篇集。」后来,透也与天野二人相偕来到银座,他们未选择新宿或池袋,是因为在那两个地方较容易遇见熟识的编辑。他俩在一家以家常菜为特色的居酒屋,叫了二个中杯生啤酒一干而净。
「你最近怎么样?」天野虽问的很含蓄,但约略可听出他意有所指,这话是在问这也与稳高的关系。
「——马马虎虎。」
「这如果是作生意,可就槽了。」生意是还过得去。至少最近透也与这些作家的关系算是稳定。
大家都会互相关切,保持良好的互动关系。如果透也未与穗高缱缱,也会寻求发泄之道。
「托你的福,我们的生意还不错。」
「那你怎么一脸的落寞!」
天野说着,挟了一块白芝麻豆腐放入嘴里,然后又吃着送过来的牛蒡丝炒肉。
「我喜欢吃这些,因为一个人住很少有机会吃到。」天野虽然有些轻描淡写,但基本上他是很关心透也。然后他们之间有一阵子沉默。
天野在等透也开口。
透也顿了一会儿;终于说出口。
「——我见不到老师,觉得很不习惯。」
「那可以去找他呀!」天野说的很轻松,但事情并不是他说的那么简单,所以才让透也深受煎熬。
「我们都忙得见不到面。」
「但不管再怎么忙。也总可以抽出时间来吧?恋爱的人尤其是会!」天野说的完全有理。
透也只是闷闷的把生啤酒喝完,接着去看口本酒的菜单。
「你可不能喝太多喔!」
「我知道。」透也微笑着又点了喝来爽口的酿酒。
透也觉得与天野在一起很如沐春风,他非但不会勉强透也喝酒,且会提醒他不要贪杯。
透也感受着天野的好意。但又希望能和他更深入交谈。
在工作上天野也是相当干脆好相处,一点也不为难透也。
透也的酒是愈喝愈多也愈快。
惊觉时发现,透也在未吃任何东西下;已喝完三罐冷酒。他好想睡。
「樱井先生?」
从厕所回来的天野,看到透也已趴在桌上,就尖声喊他一声。
「唔……」
「你还好吧?」
「唔……我很好……」其实才不好!透也的脑心已在打转、口很渴。
「但你看起来并不好呀!」天野苦笑着,拍拍透也的肩膀。
「樱井先生!樱井先生!」但现在要扶他起身是有些困难。
「嗯嗯……真受不了!」天野小声念着,向透也借手机。
「……口袋……」透也小声应着。
「唔。」
天野很快就找到手机。
然后就拨给某人。
透也在意识模糊中;发现到天野是第二次向他借手机。
足见,天野与透也是私交甚笃的好朋友,不然怎么会借他手机?
接着天野便扶着透也搭计程车。
司机按天野的指示发车。
不久计程车就到达目的地。他想睁开眼但睡意太浓而睁不开来。
「——不好意思,麻烦你了。」透也在迷迷糊糊中,听到从车门外传来的声音。
「我才不好意思,突然打电话找你。」这是天野的嗓门。
「但你也不能不理樱井先生,小心会被我抢走!」
「你说的有理。」透也睁着醉眼中,看到穗高的人影。
这里是伺处?
「透也!」这绝对是听了一次,就绝对忘不了的穗高的嗓音。
「你能走吗?」
「唔……」穗高把手绕到透也的肩上,帮助他站起身。看到心爱的穗高在自己眼前,透也的酒醒了大半。
「老师……」
「你喝过量了。」穗高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。
现在透也才明白,原来天野把自己带到穗高的家。
「……我没有。」
「喝醉酒的人,全都说自己没有醉!」穗高抱着这也的肩下计程车,扶着他往前走着。
穗高觉得从门口至搭电梯间的距离,被透也的体重压伏下显得很漫长。
虽然没有吐,但透也的头似会炸掉般的痛。穗高所住的是超高级的公寓四十楼,独身的他又有帮佣料理他的饮食生活,毫无一丝不便。
在穗高的搀扶下,透也很辛苦地被拖进客房用的寝室床上。
穗高坐在他身旁,把手放在透也额头,那冷冷的指尖,使透也发热的皮肤很舒服。
透也身上的热,也不仅是因为喝醉吧。
「老师……」透也用额头厮摩穗高的腿,抬起红润迷茫的眼神望着他的男人。
透也浑身在灼烧!
他需要有人未熄火!
「——不可以!」穗高看出透也的意思,低声回绝。
「为什么不可以?」
「因为你已经喝醉酒;如果你更不舒服,痛苦的是你吧?」透也听了负气的把脸背着穗高。
「老师就是不懂怜惜!」
「怎么说?」透也会把脸背向穗高,是不想被他看到自己冲动的模样。
「我不是都有听老师的话吗……?」穗高不语。
「看起来好像只有我在关心老师。」
「对上次失约的事,我真的很抱歉,我会想办法补偿。」只是用补偿就可以吗?
「原来老师对我是不要不紧。」透也藉着酒意壮胆,把心中的话吐出来。
「什么不要不紧?」
「你光说补偿,就以为可以解决吗?」透也的心灵多么寂寥。
每次与穗高相聚的时间都很苦短。
也许这是透也非份的要求。
可是思念穗高的苦,常使他胸口纠结成一团。
「不会,我会如你所愿弥补的。」
「那么……我想看戏。」
「看戏?」透也说出上次未去看的公演戏名。
「但那种票不是已经卖光了吗?」最近由颇受欢迎的明星客串演出的戏,所卖的票已破抢购一空。
甚至连站票也成了抢手货,所以是很难买到手。透也听对戏剧很热衷的朋友说,连关系者席都未预留,足见这出戏多么受大众垂育。
「如果你能买到票的话,就表示你已经弥补了。
这根本是强人所难。
透也即使已很醉,但头脑还很清晰。他也知道穗高与演艺界的关系并不是十分良好,他所交的多半是作家为限。
因此,穗高不可能动用自力的影响力,去买戏票。穗高不爱动用自己的关系。
所以就算是穗高,也有能力不及之处。
因为这涉及到他的原则问题。
这些透也都很清楚。
但他却故意使出这招杀手钢。
「好,我会想办法。」听到穗高的回答,透也有些不可署信。
「如果你办不到,也不要勉强。」凭穗高的骄傲,他不会随便屈服。
且只要他允诺,就一定会守信用。
透也不想去烦这些!
他沉重的眼皮慢慢垂下。
「——对了,你对自己不守信用就可以吗?」透也在脑钝钝中,听到穗高冷冷的声音。
「老师……」
「而且你自己也说过,不会再和天野私下见面的!」穗高的牙齿轧吱作响。
透也不禁全身战栗!
他的意识在一刹那间清醒过来!
接着他的身体被反转过来,面对一脸阴沉的穗高。
本来是要和人洽公,结果喝得醉醺醺的透也,委实有些失职。
「你在天野面前喝得那么醉……万一被他带去什么地方,要怎么办?」
「天野老师才不是那种人……」
「你敢保证吗?」穗高的声音似冰般地冻。
「他和穗高老师不一样!」透也忽然脱口进出这句话。
「是吗?——如果你还学不乖,我现在就好好教训你一番。」说着就抓起透也的两只手腕,想制服喝醉的透也是轻而易举的事。
「我不要……!」
「你不要叫!」穗高低声喝斥,并用唇碰透也的。
「啊!」透也不由自主的吞吞口水。
目睹全身紧张地绷住、手指发颤的透也,穗高轻轻叹了叹气。
穗高的手在脱着潭也的衬衫扣子。
接着松开他的皮带。在这种状况下被穗高抱,是有些不情愿。
「老……老师……」透也的声音抽搐着,然后觉得一阵寒意袭至全身。
被穗高的手伸过来,孰忍不住抖动!
「——你不要这种表情嘛。」
穗高轻柔地用手梳着透也的头发。
「那你以后就要遵守(碧波荡漾录入)约定哦。」
「好的……」
「你换下衣服睡觉吧!澡明天再洗。」在穗高温柔地催促下,这也领颔首。
3
感觉很不舒服。
宿醉了二天,头痛欲裂。
与其趴在办公桌上,不如早点下班。
不适的情况从早上,延至下午仍未有好转过来。
即使喝了穗高准备在床头许多的矿泉水,也未能改善。
透也想不起一开始,自己怎么会与天野喝醉后,又跑到穗高家之后。当他醒过来时就离开穗高家,打电话给天野问明经过。
天野的答案是,他很难应付醉酒的透也,所以才找上穗高。
如果是在银座,透也的住处反较比去穗高的为近。天野又附上说道「因为我不知道穗高老师的号码,所以才会借用你的手机」。
对昨晚所发生的事,透也只记得片断。
他记不得如何去到穗高家的。
这么说来,怪不得穗高会对透也私下与天野见面的事不高兴。
透也与曾经向自己表示过有好感的对象,喝到酩酊大醉。
透也在社会经验的学习上,真的不够。
很庆幸的是,天野不是趁人之危的人。
那么穗高又有多么真心……?
透也当然无法得知,他知道的是宿醉二天,身心都很不舒服。
既然无心上班,不如早退。
「好不舒服……」透也用右手抓抓头发,叹叹气。透也觉得自己应该与穗高道歉。
对于前夜的对谈,透也已无一丝记忆。但他相信这不致于影响自己与穗高的感情。
透也真的好喜欢穗高。
他绝不会放弃喜欢穗高的资格与权利。
拿着手机的透也,走向安全门的地方。
这里未必绝对安全,至少可以避开办公室同事好奇之耳目。
透也作了深呼吸后,拨给穗高。
很快的穗高接听手机。
「是。」
「啊,我是苍山书房的樱井。」
「——哦。」就这么一声,透也的胸口霎时情绪澎湃。
透也仍装作很镇定,向穗高赔罪。
「上次麻烦你,真是不好意思。」
「还好吧。也没什么麻烦。」
「所以我希望亲自向你道歉……」
「很抱歉,我现在会忙上几天这件事可以改天吗?」穗高一口回绝,透也只能接受。这让透也更加不安。
由于对穗高的爱更深,不安就愈强烈。透也怎么会变成如此不堪一击的人了……
结果与穗高没有音信下,过了三天。
透也回到住家洗好澡,换上睡衣躺在床上后,把电视打开。
「哇!」
萤幕上特写镜头中的人,不正是穗高吗?他再定睛一瞧,电视旁出现[特级贵宾演出]的字幕,透也几乎瞠目结舌!
「穗高先生会参加电视演出,实在很难得。」接着看见合演的女演员,透也的心快纠成一团! 与穗高合作演出的,就是名女星田中茉莉。
「今晚您是来替田中小姐作宣传吗?」被主持人问及,穗高淡然的回一句「是的」。
——怎么可能……?
电视上的穗高一样的美、声音仍然具有魅惑人的力量。
而那位田中茉莉,过去曾与穗高传出绯闻。这次又一起上电视节目接受采访。
如今又听说她对穗高仍不死心,望着电视上那一个人,透也的胸口就发闷。
就算穗高与田中是为了电视演出,透也也千百个不愿意!
那么透也与天野见面的事,穗高又怎么能对他有微词?
——只要想到穗高,透也的心情就很郁卒。在与人洽淡后,想直接回公司的透也,倏地伫立在书店门前。
一看到店头摆着的女性周刊,他的心很沉。
周刊上当然大肆炒作田中茉莉与穗高二人的感情事件。
对平时不喜欢接受媒体采访的穗高,最近会频频上各种电视、刊物实在是鲜少见到的事。
尤其本来已卖的不错的[羽化],因为最近穗高频上新闻业绩更好。
透也最恨的是自己。由于心境不佳堆了不少的工作,他也知道不该因为私人的事影响到公事。
可是他却无法振作!
他不是不相信穗高,他是讨厌自己。
上次取消约会是穗高的个人关系,但紧接着透也却与天野暗中见面。
怪不得穗高会不理他!
「可恨……」透也失魂落魄地走往车站的路上,嘴里啐着。
为什么他们二人都要如此忙碌?
见不到恋人,简直是痛苦的度日如年!
透也的心情坠人谷底。
不料此时,手机响了起来。
是穗高打来的。
透也即刻跑进较不吵杂的小巷子。
「喂喂。」
「是我。」穗高稳稳的声音。
「你后天晚上有空吗?」
「——有空。」
「那我们六点在涉谷见面——」
很奇怪,涉谷一向是穗高嫌人多不爱去的地方,怎么会选在这个场所?
「有什么事吗?」
「要补偿你啊。」
「补偿?」透也记不得穗高为什么事,要补偿自己。但他又不敢追问下去,免得惹火穗高。
「啊……」
「就是这样。」穗高这么说了一句,就切断手机。
4
在涉谷约等见面的地方,是在一家大百货公司门口。
既然约在百货公司,穗商是想买些什么吧?
譬如买酒、衣服、奶酪、红茶。但透也并不是十分清楚。
「啊……!」
朝着约定的地点而去的透也,忽然看见百货公司外墙挂着帘幕,方才想起要在此地上演的戏。
透也的背脊发凉。
原来穗高是请透也来看他想看的戏。
这也清楚想买到那个戏的票,是难上加难。
——怎么办啊……?
透也的心情激动得快跳上喉咙。
穗高会约定在此碰面,就是为了要订票吧?穗高一定觉得透也是很任性的人吧?穗高很紧迫的从计程车下车;一见到透也便露齿而笑。
「你等很久吗?」
「还好。」傍晚时分行人很多,所以注意穗高的人也多。
透也娇羞地凝望着恋人。
「没想到买票会这么辛苦,但还好买到了。」
透也难为情得抿住唇。
他真不该这么为难穗高。
「结果却只买到站票。」
「能买到站票就很好了。」真的,穗高买得到站票已相当不易。
「你是怎么买到的?」
「很巧有认识的人。」透也看看给他的票,才发现原来那出戏是由田中茉莉主演。
——怪不得!穗高会接受电视采访。
然透也却逼他使用平时不爱藉用的人际关系。
结果是透也一直在庸人自扰。他本来就欣赏穗高自力的精神,他不随便动用关系的态度。
透也却常常强他所难。
「我们快走吧。」听着穗高这么一催,透也乖顺的依了他。
这出戏比过去的风评好。
到终场安可声不断。
包括中场休息,共站了三个小时是很累人,但戏剧张力吸引住透也也就不以为苦。
穗高更是聚精会神、目不转睛盯着舞台。他把宝贵的时间,与透也分享欣赏舞台剧。
这些都表示穗高很爱自己吧?
只是穗高对这也的爱常让他甜蜜中带些愁滋味。
透也满怀愁绪中热泪盈眶。
他好想向穗高说上一百个对不起。
「……」穗高瞄了透也一眼,发现他在流泪。
男人未语,默默地把透也的脸拉近。
透也任由穗高温柔的唇,吸去他的泪水。这些动作有可能会被旁人看到。但他不在乎。透也只要穗高的温柔。
透也激情地拉住穗高的手臂。
在拉着男人走着时,仍听到安可声鼎沸。
但此刻透也却只想与穗高亲热!
他们停在楼梯中间,穗高望着泪眼婆娑的透也,深情地微笑。
然后用唇抚触爱人的唇。
而且穗高的吻似雨点般不腻地落在透也的香唇上。
附录
敲着电脑键盘的穗高棹,倏地抬起了头。
现在是下午6点。
该充实一下五脏庙了。
他把帮佣泡的咖啡端起来喝着。
打了许久的原稿,穗高的脸上显出疲色。
如果进度保持不变,可能可以提早截稿。
穗高向来不喜欢不守约。
他在键盘上按了一下,忽然瞄到放在桌上的那本[羽化]。
上次到电视台时,有好几个工作人员曾要求他在书上签名。
穗高对签名并不感兴趣。因为他觉得这些没有任何意义。
但他很感谢那些人对他作品的喜爱,自是不能做的太绝。而且[羽化],对穗高是有特殊意义的。他的每一本作品,都未加入自己深度的情感,但这是与樱井透也第一份的工作,所以例外。不管是封面的设计及内文,都是负责的编辑透也用心血之作。
到最后能成功付梓,穗高感到很欣慰。
穗高伸手去碰[羽化]的封面。
就在这同时,他的心思已跑至爱人身上。
他该打电话过来吧,昨天已校完稿,今天可以早点下班才对。
穗高这么想着,他开始签名。
并等着透也的电话。
也许他会要求见面。
果然不出穗高所料,放在桌上的手机真的叮叮响着。
那是他耳熟能详的电子声,穗高唇角浮上会心的笑靥。
《全书完》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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