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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淫印天使][第二部][55][作者:房东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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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2-7-5 00:16:48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作者:房东
   
字数:12336
   

   

   

   
************
   
55
   

   
眼前的画面,真的会令我心跳加速。这时,我要是不慎让主要触手迅速充血,
   
可能会让小家伙感到不太愉快;回忆先前的对话,又考量到小家伙的个性,这似
   
乎也没什么好遮掩的;但面对一个刚出生不到半天的同伴,我最好还是先回避一
   
下。
   

   
我在转过头的瞬间,也偷偷观察小家伙的主要触手;没什么反应,但他眼中
   
的光芒也是持续扩大。
   

   
那三位小姐非常活泼,一但喝过几杯茶后,她们就很难坐定。先是在附近的
   
几棵树旁嘻闹,让跟在后头的仆役露出困扰的表情。他们要跟上那三位敏捷的小
   
姐,得先把手上的东西放下来;和皮球不同,毛巾和茶壶等不该直接放在草地上。
   
所以,一些仆役把预先准备好的报纸叠在茶壶下;至于毛巾,则就先搁在小姐们
   
的野餐篮上(一只停在提把上的绿色蜻蜓因此飞走)。她们的动作俐落,且没有
   
人负责指挥。我猜,他们也不是第一次面对眼前这种情形。
   

   
接着,那三个小姐又蹲下来,把双手伸到低矮的树丛中。我猜,她们是在摘
   
种子,要不就是在抓瓢虫或蜗牛。一旁的仆役再次提醒她们:「别弄伤自己,还
   
有,记得等下要洗手!」
   

   
小姐们没有回应,也不知听到没有。我想,这不见得是她们傲慢,只是极有
   
安全感的环境,会让她们更专心玩自己的。而已经尽到告知义务的仆役,没有再
   
把同样的话说一遍。比起惹得小姐们不高兴,靠得更近才是能掌握情况的好办法。
   

   
我和小家伙就趁着这个时候,去观察那些摆在她们鹅黄色毯子上的东西。位
   
于野餐篮前,她们用来装饼乾的盒子,是来自东方的高级漆器。在盒子旁,有一
   
个小罐子,里头的绿色果酱相当罕见;上头複杂的标籤,写的是法文。同样被搁
   
置在附近的,还有一个绘满女神像的铁盒,里头装满我完全不熟悉的糖果。
   

   
来到我右手边的小家伙,刚把野餐篮打开。过约三秒后,我和他一起伸长脖
   
子,闻闻里头的麵包。相当的香!我想,虽然很白,却没掺任何古怪玩的意儿,
   
一天即使吃超过五片也不会弄坏身体;在城里,这种好东西可能比外国金币还要
   
少见。
   

   
旁边摆放的茶具看来都相当高级,而毕竟是女孩子使用的,几乎都有繁複的
   
珐瑯装饰。不远处还有一根用象牙做成的茶杓,就摆放在角落,被手帕盖住;这
   
样很容易被人踩断吧,我想,忍不住把它拨往毯子中间。
   

   
又把头抬高的小家伙,很快就把注意力从毯子上移开。他很仔细研究那些仆
   
役的发型和穿着,我想,虽然差异比较小,但偶而还是可见到令人惊奇之处。
   

   
为随时回应几位小姐的召唤,他们通常不会离她们超过十步;而除非是忙着
   
做什么事,否则他们的背基本上都是挺得直直的。多数时,仆役们都不发一语。
   
他们不会主动加入小姐们的对话,但也不会摆出一副感到无聊或很累的样子。
   

   
一直到这时,我才注意到,这些仆役的制服上竟然还有些银线装饰;除反映
   
出这一家两位主人的品味外,也显示这些衣服可能没有一件是从上个工作场所带
   
来。我猜,他们就算离职,也必须缴回身上逢有贵金属的制服。
   

   
眼前的一切,与我们在贫民窟所看到的可说是天差地别。明明同样都是人类,
   
赢者圈却可能不比草原上的动物要来得大吗?我想,脑中浮现野牛群彼此照应的
   
描述。过约两秒后,我又使劲摇晃脑袋;这些内容都是从书上看来的,而作者可
   
能误解了。我和他都在没有多少根据的情形下,擅自认定野生动物不会像人类那
   
样自私。
   

   
当然,小姐们的父母都很努力,或至少他们某一代祖先够努力。而就我的观
   
察,人们越是对此感到不意外,就越是不愿意去想办法让所有人都过着一定水平
   
的生活;至少不挨饿,不穿破衣服,也免受暴力威胁。这表示多数人都晓得,少
   
数人的幸福,必定是因为他们──直接或间接的──压榨多数人;基本上,大家
   
都愿意成为前一种人,又不会真的想要令后一种人全数翻身。
   

   
很显然的,现阶段只有存在于人们想像中的天堂,才能彻底满足我所强调的
   
那些基础需求。而按照宗教经典的论述,没有好教养的人远比犯罪者还要容易下
   
地狱。真是这样的话,那些被我和小家伙强塞麵包的孩子,也可能因为无法在最
   
后关头讨好老天,而在死后还得受苦;如果这逻辑为真,在所谓亡者的世界里,
   
过好日子的人说不定是更少,而非更多。
   

   
我叹一口气,心想:人类就算拥抱宗教,得到的好消息也不多呢。所幸,我
   
并不迷信。面对这些过于戏剧性的思考,我随时都能够把注意力从中抽离;对我
   
来说,这只是一种逻辑运动,目的仅是为了能够更了解人类。
   

   
我把头略往右歪,心想,他们父母是怎样赚得这么多钱的?在前个时代,有
   
太多人靠着谋取不义之财挤身至上流阶级;如果,小姐的父母是靠贩卖鸦片和奴
   
隶发财,我还能够欣赏刚才接触到的一切吗?而仔细感受眼前的欢乐气氛,又忆
   
起先前因情绪所带来的种种不适,我决定,短时间之内还是别去计较太多问题。
   
小家伙没有吐槽我,只是一直偷偷观察我的脸部表情。看到我的眉头舒展,他松
   
了好大一口气。
   

   
骑着一匹黑马的女主人,刚望向这边。她不是在打猎,纯粹只是在磨练骑术。
   
带有马鞭的女主人,在树木间穿梭的速度不慢。一名穿着朴素的老女人离她不远,
   
看来非常着急。我猜,这位是从很久以前开始就一直负责照顾女主人的贴身仆役。
   

   
我很同情这些仆役,却又被女主人的样子给迷住。她的雀斑非常细緻,令成
   
熟的脸庞又多了几分少女般的稚气。而在阳光和树阴之下,她的一头红发有着相
   
当神奇的动态;几乎每一丝头发都闪烁着枫糖浆一样的色泽,微卷的发束更是美
   
到让我猛吞口水。
   

   
神话中的火焰,应该就是这副模样,我想。如果是出自年轻诗人的口中,八
   
成会说:她头发的每一下起伏和摇晃,都足以象徵生命的美好;若是让我来形容
   
的话,就是美得让人好想舔她不只十口。我承认,这种想法实在有些变态。有人
   
类智能的我,可不能以「自己的身体可有很大一部分是犬科动物」为容许脑中一
   
切色情念头的藉口。
   

   
而不过是想想,应该没有那么严重;且往后我若真找到另一半,这种灵活、
   
直接的思考方式,应该对性生活相当有帮助。
   

   
所谓的优雅,就是虽有大量的刻意设计,却不直接说出来;我也忘了是在哪
   
儿看到或听到此种理论的。出处就先不管,这话显然表示:我只要看好自己的嘴
   
巴,就不容易被对方瞧不起,甚至还有机会得到不少讚美。
   

   
到时候,我会每天都过得很精采;一边思考各种打情骂俏、诱使对方和自己
   
上床的内容,一边嗅闻野餐篮内的食物,能让我全身上下都充满幸福感。
   

   
然而,我不用和眼前的任何人类进一步接触,就能知道他们都不会爱上我;
   
不是因为这户人家没有养狗,也不是因为他们爱乾净或位于上层阶级等理由,而
   
纯粹就是直觉。我想,似乎也只能这样说了;在许多时候,我实在很难把这份能
   
力的原理与可操作部分给一次讲清楚。
   

   
我一边预想等下和小家伙描述这事的情形,一边观察女主人。她在让马奔跑
   
时,当然是尽量远离孩子。偶而,她会提醒在一旁操心年迈仆役别轻易过来。即
   
便我知道自己和他们不会有进一步发展,却还是无法移开视线。特别是在我注意
   
到,女主人的年纪已经不小,身材却仍维持得相不错后;对于这一点,我佩服到
   
差点发出嚎叫。
   

   
她的骨架远比我想像中还要阳刚,或许正是因为如此,她的神情也有种不输
   
男人的特质。想必不只是我,连人类女孩都会为她着迷。
   

   
小家伙把双手举至眼前,好像在计算每个人的头身比例。我不用问也晓得,
   
他关注的部分与我完全不同。过约十分钟后,他坐下来,说:「你也看到了,小
   
姐们都穿着极好的衣服;尽管都使用昂贵的布料,却有故意浪费的倾向。虽不至
   
于光这样就说这一家人都视节省为罪恶,但显然有炫燿的意味。这种设计方式和
   
一般老百姓的需求完全不同,特别是她们在每个容易沾到髒污的地方,都点缀作
   
工複杂的蕾丝。别说是用餐了,这种衣服甚至不适合户外活动。而她们的动作却
   
从来不显得彆扭,有时甚至称不上端庄,显然也不怕衣服被弄坏。」
   

   
我呼一口气,说:「因为买或订做下一百件好衣服的预算,对这一家人而言
   
根本不成问题。」
   

   
我再次嗅闻篮子内外的食物,而小家伙也再次观察眼前每个人的穿着和发型。
   
过约十分钟后,我们前往身后的豪宅。努力缩着身子的我们,走仆役进出的小门。
   
这扇门虽然会发出难听的「叽嘎」声开,但开关次数远比大门要来得多。等小家
   
伙长到至少有半个大人那样高的时候,我会在试着要他挑战推开这户人家的大门。
   

   
一来到玄关,比起漂亮的花岗岩和大理石装饰,茶叶的香味更加吸引我。
   

   
下一秒,我就抬高鼻子、快步前进,「是刚泡好的,用的是形状完整的茶叶!」
   
我一边说,一边移动四条轻盈的腿。小家伙也抬起头,学我的嗅闻节奏,而这样
   
会让他看不到地面;为避免走失,他随时用双手或双腿去感受我的尾巴位置。
   

   
过约一分钟后,我们来到一个应该称之为办公间的地方。
   

   
里头有三位穿着好衣服,头发和鬍鬚都修剪得极为整齐的人。在他们身后,
   
有一排书架。上头的书不仅非常新,充满大量的金色装饰。
   

   
我猜,男主人可能不到几遍,要不然就是从没翻开来过。他买这几套书纯粹
   
是为了制造房间内的重心,也让客人以为他的学识丰富。
   

   
我相信男主人够聪明,不然也很难把生意经营得好。而他却不会主动谈到这
   
些书,客人也从不会问起,或偷偷把其中一本拿下来翻阅;这表示他们都知道真
   
相,也存在有一种默契。或许,我猜,他们在个性上也真有不少重叠之处。
   

   
从桌上几张纸的内容看来,他们几分钟前都是在谈生意。而这部分在一段落
   
后,男主人就从沙发椅上起身,要仆役拿来一瓶酒;深红色的液体装在几乎看不
   
见气泡的精緻玻璃瓶里,连杯子都有着叶型纹路。
   

   
仆役把每个杯子都倒好酒后,又从男主人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个既扁又宽的
   
纸盒,里头是满满一排雪茄。两位客人睁大眼睛,下一秒,他们和男主人一起笑
   
出来;不同于先前的社交性微笑,他们这次可是真的像小孩那般大笑。在点火之
   
前,他们就对雪茄的品质赞不绝口。
   

   
我猜,他们等下抽上至少两支,而且只在室内抽;除了菸草中的化学成分外,
   
我想,这些家伙该不会认为弄得一身菸味也是一件很好玩的事吧?
   

   
他们不会用壁炉或油灯来点雪茄,而是用火柴;不单是为了方便,也是因为
   
这样会让出现一种特殊的味道。不要多久,菸叶中的一些成分就让他们感到更加
   
舒坦。当他们重新坐回椅子上时,眼神竟带有一种僧侣式的安祥。
   

   
对于男性来说,这种行为被视为是绝对有利于社交的。而在更多时候,我只
   
觉得从鼻腔到气管都不太舒服。
   

   
周围的空气迅速变坏,让我和小家伙都尽量把鼻子压低。而男主人还能一直
   
讲述家里的装潢与摆设:「这些壁纸是来自中国──」上头印有连续的竹叶纹。
   
他身后的壁炉上摆有一些矮小的瓶子,蓝底金圈的外观看似简单。而靠近一看,
   
一种名叫冰裂纹的装饰,使上头简单的线条和色彩全都活起来。这应该不是骨灰
   
罈,而是花瓶。
   

   
我猜,它应该是来自中国;从风格看来,不是清代的东西。这瓶子距今或许
   
不只两百年历史,可能比房间内所有的东西加起来都要昂贵。要是我有一双人类
   
的手,一定常常把它抱在怀中。
   

   
按照地球另一边的习惯,这种摆设应该放于低处,背景则该尽可能简洁。不
   
过,这种事根本无所谓;都已经跨洋过海来,拥有它的人,自然有权力玩出自己
   
的一套风格。
   

   
男主人自豪的壁纸,早在好久以前就已经给菸草燻黄。当然,他看来不太介
   
意。自然而然的,客人也从不对此感到紧张;从谈吐的方式来看,他们不是贵族,
   
而是另一个崛起的阶级;由于来势汹汹,他们在上个世纪末可是要忍受不少人的
   
白眼。而如今,他们几乎主宰一切,相信不要半个世纪,国家上上下下都得看他
   
们的脸色。尽管已经有许多悲观的声音出现,我却不认为这是一件坏事;新的体
   
制能去除旧体制内的毒素,这一点值得期待。
   

   
男主人的办公桌上,有一只模样朴素的紫砂壶,里头装着上好的茶叶。早在
   
我们进门时就已经泡好,而这里的人却只喝不到两杯。那香味明明好得很,却好
   
引起不了他们太多兴趣。在我和小家伙进来不到五分钟后,男主人就命仆役把茶
   
壶和茶杯都收走。我用左耳碰一碰小家伙的右手肘,要她和我一起跟着那个手执
   
茶具的仆役。
   

   
在厨房里,那壶茶被搁在一旁,附近还摆有一些糕点;不晓得是小姐还是哪
   
位主人喝下午茶时吃剩下来的。而从两旁仆役的满足神情看来,我猜,他们已经
   
帮忙解决大部分的好料。我和小家伙在经过短暂的讨论后,就把剩下来的茶点和
   
茶水都给吞下肚。
   

   
我很喜欢茶的香味,也很欣赏茶水落入茶杯中的细緻汤花。和小家伙不同,
   
我总是等糕点彻底吞下后,再喝一口茶;这样,嘴中的味道比较单纯,也不至于
   
破两者的口感。满足口腹之欲的我们,又开心得到处乱晃。小家伙还把一件挂在
   
门旁的围裙抓在手上把玩,直到发现上头有一些血渍,他才赶紧把它扔回原处。
   

   
「厨师要处理生肉。」我解释,并提醒他:「离开前要洗手喔。」
   

   
把双手缩至胸前的小家伙,很快点头。我先把一个矮凳推过来,再用脑袋把
   
站上凳子的他给推到洗手台上。等到他几乎半个人都充满肥皂的香气候,我才推
   
开厨房的后门(刚离开的一名年轻女仆没有好好关上,这给我带来一点方便)。
   

   
门旁有一叠旧报纸,我看到有一件洋红色的旧衣服被夹在中间;尖锐的领子
   
垂至胸前,四个白色的圆扣则挂在肚脐附近。从尺寸来看,这件衣服是做给小男
   
孩穿的。根据我前阵子的了解,这户人家没有小少爷。
   

   
我猜,是负责擦鞋的男童穿不下后,先扔在衣柜或仓库深处。然后──不论
   
这个孩子离职与否──,这件衣服又被整理出来。尽管没有哪里破损,它却和其
   
他垃圾堆在一起。之中是否有更複杂的故事,我没兴趣去探究。
   

   
伸长脖子的我,很快就把它从一堆旧报纸中扯出来。让我很高兴的是,这件
   
衣服没有什么怪味。它曾被洗过,说不定是不小心混在髒衣服堆里,直到洗完、
   
晾乾后,才发现它根本没人要;我很幸运,嘴里有太多陌生人的体味可不好受。
   

   
一开始,我只是想把这件衣服咬着玩;和一般的狗差不多,就是撕扯它的领
   
子和袖子,再啃一啃上头的两排纽扣。也许,我可以和小家伙来一次拔河;毕竟
   
再过一阵子,他的力气可能就会超越我,得趁这个时候稍微享受一下胜利的滋味。
   
论纾压,这些游戏的效果远比跑步有效;而我承认,这些画面是不太文雅。小家
   
伙就算照我的话做,也可能不会比我要来得热衷。过不到几秒,我看着这件衣服,
   
想到更有趣的用途。
   

   
「你把他穿在身上看看。」我笑着说:「这纯粹只是建议,不是命令。」
   

   
这铁定不太合身,小家伙说不定会有受辱的感觉;毕竟,我想,这很像把他
   
当成是洋娃娃对待。而下一秒,他却使劲点头。很显然的,他从我刚把这件衣服
   
抽出来时,就已经开始期待能试穿看看。还好,我有重新考虑一下,没立刻就把
   
它当成是随便一条毛巾或一张报纸。
   

   
而擦鞋童再怎么样年轻,年龄也将近十岁;和小家伙那只有一般人类四岁大
   
的身体比起来,这件衣服还是显得宽松许多。他必须要伸展双臂,才能勉强把它
   
挂在身上;松松垮垮的,还时常拌到脚,这样根本没法走路。即便如此,他眼中
   
的光芒也扩大不只三圈。我不用问也晓得,他非常喜欢这件衣服。
   

   
过约一分钟后,看他玩得非常愉快的我,也忍不住钻到那件衣服里。我闭紧
   
双眼,小心调整呼吸。接着,我一边磨蹭领口,一边说:「原本,我是打算胡乱
   
撕扯一通的,那样你一定会觉得心疼吧?」
   

   
他想说「不会」,嘴里吐出的却是很模糊的「噗咩」。我把眼睛睁开一点,
   
发现他把头给伸到左边袖子里。我仔细聆听他的心跳和呼吸,发现他此时只是激
   
动,而未觉得痛苦。虽然他没有眼皮,却不会被布料摩擦到痛;在确定这一点后,
   
我安心不少。
   

   
我慢慢吸一大口气,问:「我很好奇,要是我没有问过你,就擅自撕扯这件
   
衣服的话,你是会阻止我呢,还是就这样算了?」
   

   
「我不会阻止你,不过──」小家伙在思考几秒后,说:「我会把碎片收起
   
来。」
   

   
「哼嗯──」我动两下耳朵,开口:「你可别成为喜欢囤积垃圾的人喔」
   

   
「才不会呢!」他一边说,一边上下挥拳;这种反应够像个小孩,让我忍不
   
住大笑。
   

   
我们一起在这件衣服里打滚,小家伙很欢迎我的加入,还使劲用胸口磨蹭我
   
的脑袋。现在,他完全把我当成是一只狗,不过是偷偷的来。先前,他显然是因
   
为尊重我,而不敢有太多表示。
   

   
察觉到小家伙有这种想法,我不但不生气,还觉得很开心。然而,我也没有
   
把自己刚才的感想说出来;不是因为别的,就只是因为害羞。
   

   
一直到要过了快三分钟后,我们才慢慢爬出来;在一件衣服里头扭动全身,
   
真的是会有些热。我使劲哈气,小家伙则是像只鸟般的舞动双臂。
   

   
成功散热的我,在使劲甩动几下身体后,准备离去。小家伙蹲下来,要我等
   
一下。
   

   
他模仿几位仆役的动作,把这件衣服慢慢摺好;和我猜的一样,他想把它带
   
走,也许是夹在腋下。而这会使得他的走路速度减半,因为他的手里已经拿一瓶
   
蜂蜜。
   

   
我差点忘了,小家伙才刚出生不过半天,体型还很接近人类的幼童。得想个
   
方法,能够同时带走蜂蜜和衣服,又不至于太妨碍行动;过约三分钟后,我咬来
   
一条绳子。在我的建议下,小家伙负责打几个简单的结,把那件衣服绑在我的背
   
上。
   

   
这条绳子相当长,当初是用来捆一大块肉。它被摆在厨房的垃圾桶上,而从
   
炉子周围残余的味道判断,那一大块肉──牛肉!我很确定──昨天是用烤的,
   
还抹满了香料;可能比两个我都要来得重,应该是喂饱十个人都没问题;如果是
   
给贫民窟的孩子吃,我猜,铁定能让不只二十个人都变得很有精神吧?
   

   
我在移动时,绳子会稍微摩擦到乳房。不过没问题,我觉得,自己以后应该
   
习惯用这种方式运送东西;总不能什么都用咬的,或者老拜託小家伙用双手抓着。
   

   
「像这样擅自拿走,没问题吗?」小家伙问,眼中的光芒连续摇晃。
   

   
我抬高下巴,非常有自信的说:「当然没关系,反正是他们不要的。」
   

   
虽然会损及旧衣回收业者的利益,但这不算多严重的事。最初,我们出来的
   
目的是为了观察和研究。但多数时候,我们都在玩。没出乎我的意料,也很符合
   
小家伙的期待;我们都同意,这才是最棒的学习方式。
   

   
有不只一次,小家伙爬上椅子,只是为了看清楚一个花瓶或时钟。而在更多
   
时候,他只是为了把一个家事仆役──无论男女──给从头看到脚。在三分钟前,
   
他还极为兴奋的说:「他们的鞋子都不太一样呢。」
   

   
「嗯哼,」我边打哈欠边说,「那表示这一家的主人没限制太多。」
   

   
「好有趣喔!」
   

   
「是吗?」
   

   
我承认,自己没有特别去注意。这些仆役在休息时间来临前,通常会忙碌不
   
只四小时。而不论男女,有不只十个仆役在我们面前来来去去;我早已经看习惯,
   
也懒得去比较他们穿着上的细微差异。
   

   
对我来说,鞋子除了用于保护双脚,也象徵地位和方便区分性别。当然,也
   
带来性吸引力,我想。也许,小家伙在乎的不会只有如此;像个艺术家一样,他
   
找到能触动自身感性的存在;我希望他能够继续发展下去,于是,我要他再多说
   
一点。
   

   
「你还觉得哪里有趣?」我问,小家伙马上回答:「那三个小姑娘身上的香
   
味,也不太一样呢。」
   

   
她们的衣服都是使用同一种芳香剂,而他们差别最大的体味,则被身上的一
   
点香水给盖过;我不是没在注意,只是这部分会令我忍不住皱眉头。
   

   
不过就是把特定植物的成分给淬取、浓缩,这种东西怎可能比发自体内深处
   
的味道要来得美好?似乎人类就算已算是常常洗澡,却还是认为要喷上香水才能
   
显得比较成熟、有礼。
   

   
撇去我个人的坚持,那些味道其实不算难闻。毕竟她们用的都是高级货,而
   
当初帮她们擦香水的人,也没有弄到过量。但即使我把标准压低,一想到她们的
   
耳朵舔起来可能又油又苦,我就忍不住又皱一下眉头。之后,我自然就不再谈到
   
她们身上的味道,尽管其实我非常想闻闻她们容易出汗的腋下。看到小家伙对这
   
部分兴致盎然,我也老实说出我的感想
   

   
「年纪轻轻就抹那种东西,她们的爸妈也真是──」我尽量做到仅表露自己
   
的个性,而不至于让小家伙觉得太扫兴。他非常注意衣服上的细节,不单是反映
   
出地位,还有更多个人品味上的差异。
   

   
小家伙看着天花板,说:「人类无论是男是女,都会细心打扮自己呢。」
   

   
「当然。」我简单回应。
   

   
我们都很想进去女主人的房间,而很无奈的,她的房间上锁;这下,我就不
   
能嗅闻她的床单,小家伙也不能去研究她的衣柜。实在没办法,我们只好去位于
   
厨房附近的男性仆役更衣间。
   

   
里头的灯光不算昏暗,而现在距离晚餐时间还有一段距离。我们随着一个刚
   
上完厕所回来的男性仆役进去,发现里头其实比想像中热闹。有超过十个男性仆
   
役在这里休息,几乎每个人的屁股下都有──仍装有不少东西的──一个矮小的
   
木箱,又围着一个较高──但已经只剩空壳──的木箱。他们有些正在打牌,另
   
一些则是在抽烟喝酒。
   

   
那些穿着体面的男性仆役,在休息时都会脱下外套和手套。即使坐没坐相,
   
站没站相,他们看起来还是很帅。而毕竟是一堆年轻男性,不仅非常喜欢开黄腔,
   
还常常因为一些谐音完笑而笑到喘不过气。
   

   
尽管休息时间不长,他们还是弄得到酒喝。至于菸,他们虽然用的是比较廉
   
价的产品,却抽得比男主人还凶;这有点破坏形象,且可能比只抽两根雪茄还伤
   
身。而我却看到一个极为年轻的男子,即使老搞到咳嗽,也坚持要抽下一根烟;
   
显然在人类文化中,菸草有种不下于宗教信仰的价值。
   

   
看到室内又是烟雾瀰漫,我和小家伙都待不久。在又回到走廊上后,我一边
   
喘气,一边问他:「你认为你是一名男性还是女性?」
   

   
这问题听起来有点奇怪,而已经过半天了,也是时候该和他确认一下。小家
   
伙没思考多久,就回答:「我认为自己是男孩子。」
   

   
「那──」我动一动鬍鬚,问:「你比较喜欢男人,还是比较喜欢女人?」
   

   
他两手十指在胸前相扣,说:「我应该比较喜欢女孩子。」
   

   
「为什么呢?」我问,瞇起眼睛。
   

   
小家伙虽然轻摇四肢,却不排斥回答得更详细:「她们的眼睛、笑声,还有
   
胸部起伏的方式,都非常迷人。」
   

   
我伸长脖子,下令:「继续说下去。」
   

   
突然转变态度,会让气氛变得有点怪;但我必须如此,这重段落能让小家伙
   
的内心急速成长,他应该也晓得我的用意。
   

   
过几秒后,他一边慢慢搓揉双手,一边说:「女孩子的头发看起来好好摸,
   
而且,她们的衣服,无论是在样式还是数量上都不是男性能比的。」
   

   
我透过鼻子,能够隐约感觉到小家伙的体温上升。要是他的皮肤和人类一样
   
薄,此时应该是从脑袋到胸口都是一片红通通的。
   

   
在这半分钟之内,他常常回避我的眼睛。很显然的,他不习惯讲太多露骨的
   
话;然而,他并非「不喜欢」如此。毕竟,我们是同类啊;一想到这里,我又忍
   
不住问:「你还有更多想法吗?」
   

   
「我──」小家伙握紧双拳,说:「我真想靠在她们身上,也好想躺在她们
   
的大腿上。」
   

   
「我懂,」我说,一连点好几下头,「那感觉一定非常棒。」
   

   
小家伙两手扶着肚子,吐出好长一口气。
   

   
期待听到更露骨内容的我,还没打算结束这个话题;不单只是好奇,我也渴
   
望能从他的想法中,检视自己是否有疏漏哪些重点。
   

   
而他再次张口时,呼吸却突然停住。过约五秒后,他的胸膛出现很大的起伏。
   
几乎同时,他眼中的光芒迅速缩小,这令我感到很不安。
   

   
又过快一分钟后,他才小声的说:「但是,我不能──」
   

   
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,他就两手摀着脸,说:「无论是贫民窟的小孩,还
   
是富贵人家的小孩,都有着一张正常的脸;就算被弄髒,甚至有一点伤痕,他们
   
也只要稍微修饰,再搭配一抹微笑,就会变得非常讨喜。而我实在──和他们太
   
不一样了。」
   

   
很显然的,一下带他看太多人,又让他一次思考太多事,这在让他增加见识
   
的同时,也会带来不少负面效果:令他更加注意到自己和人类的差异,是之中最
   
为显着,也最为严重的问题。
   

   
他会觉得遗憾是难免的,而要是不慎发展成极为严重的自卑感,他可能连出
   
门都不愿意;是我害的吗?不,一切都还是要归咎于凡诺的设计;起初,我即使
   
老一个人待在图书室里,也会感到极为悲观。
   

   
我们得靠人类的爱才能生存,而我们又不是笨蛋,只要照一下镜子,就晓得
   
要达成这目标有多不容易。我老早就思考过这些问题,却又再次因不安而感到疑
   
惑。
   

   
先前,小家伙在谈论倒外貌时,甚至把自己排在我之下。
   

   
你至少还像一只狗;想起他先前在镜子前说出的这句话,我知道自己必须负
   
起责任。
   

   
「放心,」我说,「你一定可以──」而过分乐观,无视资源和时间方面的
   
现实;这种鼓励通常是极为廉价的。我想,慢慢呼一口气。过约五秒后,我补上
   
一句:「总有一天,我们都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另一半。」
   

   
除了没说「不久的将来」外,我的表情和语气也不到非常肯定的地步。很快
   
的,我听到小家伙的吞嚥声增加。很显然的,他正在哭泣。他的泪腺和我不同,
   
似乎是接在嘴巴里的。会把文雅两字挂嘴边的他,不允许自己把泪水混着唾液吐
   
出来。所以他真的是把眼泪给吞下肚,这实在令我感到心疼,
   

   
而似乎是受够了自己老表现得那么脆弱,他硬是用蛮力把哽咽都压下去。他
   
一边转动眼中的光芒,一边问:「我们的对象,会在今天遇到的人之中吗?」
   

   
「我没有什么感觉呢。」我老实说,这实在不是什么好消息。看到小家伙低
   
下头,我有点慌张的解释:「这样讲是略嫌抽象了些,或许还会让你觉得不确实,
   
但就算是人与人之间的交往,一开始也总是凭──」
   

   
「我懂你的意思。」小家伙说,把头垂到胸前。我呼一口气,问:「你的感
   
觉又是如何?」
   

   
在这栋房子里,应该有不少人是小家伙想要亲近的。特别是他又看得那么仔
   
细,我想。无奈即使罩上一层幻象,也无法让我们尽情抱抱或亲亲他们。过几分
   
钟后,小家伙让自己冷静下来;他的四肢稍微放松,双眼也变得黯淡。在封锁视
   
听觉后,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在周遭的动态上;把触觉给扩大,这就是我们所谓
   
的「感觉」。虽然他的听力和嗅觉都不如我,但在他的脑袋深处,还是有种系统,
   
能把大量细微资讯给简化。
   

   
无论是来自谁的敌意与爱意,我们都用这种方式感觉到。身为召唤术士制造
   
出的生物,我们生来就具备有这样的能力;在几个月前,我就算没有凡诺提醒,
   
也能够自行发觉。而今天遇到的人,不得不承认,我们和他们的缘分有限。要不
   
是幻象实在太厉害,我们根本不可能安然走在大街上,更别提进到这栋大房子里
   
了。
   

   
「虽然,」我说,语气和双眼皆显得无力,「今天和我们擦身而过的人,每
   
个无论还是外在还是内在的差异都很大;可基本上,他都未脱离平凡人的范畴,
   
和我们期望的怪人可有好一段距离。」
   

   
对我们来说,这无疑是个坏消息。所幸,我们在这栋房子里的各种行为──
   
嘻闹与白吃白喝──,能把先前的失望情绪给大大沖淡。
   

   
我在思索一阵子后,说:「总有一天,我们会进行更多实验。不会太久的,
   
因为真到特别缺少能量的时候才开始,就太迟了。」
   

   
小家伙抬起头,问:「你所谓的实验是?」
   

   
「就是脱下幻象,直接与人类接触。」我说,神情坚毅。小家伙眼中的光芒
   
先是慢慢扩大,然后又在半秒之内迅速缩小。我知道,他对这点子感到不安。但
   
偶而,我也想要不顾虑太多,只提出看似合理的计画;听起来不太聪明,可此时,
   
我非常需要笨蛋的勇气。
   

   
为提升自身的气势,我挺直身体,和小家伙一一述说:「和刚见面的对象要
   
求做爱,这样实在是太离谱了。所以在一开始,我们要先试着和对方当朋友。而
   
我们也要针对和他们初次见面时的情况做出各种假设,像是,把几个人从某些灾
   
祸中拯救出来──」
   

   
小家伙看来不太兴奋,我猜,他脑中的画面应该和我差不多:无论是被我们
   
灌醉,或是真被我们从火灾一类的现场救出来,那些人在看到我们的长相后,八
   
成还是会一边尖叫一边逃跑;还有一些人,可能会对我们动刀动枪。
   

   
先是口头道谢,然后以身相许,这些互动只会出现在人与人之间;无论我们
   
表现得多有礼,结果或许都差不多。最后,情况可能严重到若没有凡诺协助,我
   
们就很难全身而退的地步。
   

   
虽然听起来是在创造新的都市传说,我们却都无法觉得这样很好玩;那过程
   
一定非常讨厌,特别是我们对眼前的女孩真有不只一丝爱意的时候。
   

   
这是否表示,我们应该到精神病院去碰碰运气?这种想法才刚冒出,我的鬍
   
鬚就全垂下来。再一次,我们感到情绪低落。而要是真发生我们想像中的那种情
   
况,可无法光靠一罐蜂蜜、几杯浓茶,或和镜子说几句鼓励的话就能够感到好过。
   

   
每一次吓到人的经验,都会在我们的内心深处留下疤痕。最后,就算我们真
   
的有找到对象,心灵也早已千疮百孔。到时候,另一半再怎样喜欢我们,也无法
   
将这些伤口全数治疗。多么讨厌的现实,把我们出游的心情又被搞乱了。
   

   
我应该抬高嘴角,继续和小家伙瞎玩一通;表现得像个野孩子,也比突然陷
   
入这种情绪里要好得多。虽然都是必经过程,但至少,在出生的头几年,我们该
   
享有多一点无忧无虑的日子。
   

   
又过几分钟后,我和小家伙来到这一家的图书室,我想,这里应该够我们转
   
移注意力;虽然不比饭厅要来得大,规模也比不上园丁住的小屋。里头摆有两张
   
桌子,之中最靠近窗户的那张,还立有一堆鸟类标本。夕阳西下时,背着光的牠
   
们看来都像是乌鸦。
   

   
这画面挺有趣的,只是会稍微让我和小家伙觉得不安;好像是在暗示我们未
   
来的情景,或许,我和小家伙最后都会趴在这座城市的一角,一边注视着夕阳,
   
一边慢慢死去。很快的,我使劲摇头,把这些想法都赶出去;我们两个都还年轻
   
得很,现阶段根本就不需要太悲观。
   

   
我提醒自己,就算是为了模仿诗人,太常无病呻吟也是很不可取的。为了转
   
移注意力,我又从书架上拿了本字典;这种记载大量讯息,又有一堆主题的读物,
   
通常都能够让我打发不少时间。
   

   
当我再次看向小家伙时,也想起一个稍早提过的重点,「虽然是嫌急了点,
   
但你应该早点决定自己的名字。」
   

   
他先是点一下头,再看向架子上的另一本字典,上头写着中文字。很快的,
   
我把它从书架上拿下来,发现里头真的连一行英文字也没有;这不是为英国人设
   
计,而纯粹是中国人写给中国人用的东西。
   

   
之所以会出现在书架上,我想,应该只是因为这一家的男主人想要收藏,或
   
许还是旅行途中买来的纪念品。下一秒,我竖起耳朵,问:「你看得懂?」
   

   
「嗯。」小家伙用力点几下头,说:「也许不是全部,但我能读。」
   

   
而他既然指定要中文字典,我想,就表示注入他脑中的知识,是以中文为主;
   
又或者,凡诺用来制造他的「材料」里,有包含一名以上的中国人。
   

   
总不能让「注入知识」这一迷团就这样继续下去,我决定,乾脆明天就问凡
   
诺这方面的问题好了;即便可能会得到很变态的答案,也比在每次思考相关问题
   
时都留下大量空白要来得好。
   

   
同一时间,凡诺正待在研究室里两手抱胸。他轻咬双唇、瞇着眼睛,不时发
   
出「呜──」、「哼──」声音。过约十秒后,他看向右手边的桌子上。一枝炭
   
笔浮起,他瞇起眼睛,在半空中把它给分成四段。四小块不同长短的炭笔,在四
   
个不同的位置涂抹。不要一分钟,一位四肢修长,有着一头卷发的女人出现在纸
   
上。接着,凡诺会花至少十秒,去检视这幅画的各个细节。通常,头十张都很难
   
让他满意;一但皱超过两下眉头,他就会会撕掉,重新再画一张。前后两张的差
   
异可能很大,也可能很小。
   

   
和笔记不同,他不会收回纸张,也不会用法术改动上头的碳粉,为求得一张
   
满意的画,他可能得花上将近一个小时。
   

   
蜜伸长脖子,说:「当时,他画的就是露。」
   

   
明抬高眉毛、点一下头,「原来如此。」
   

   
蜜看着她的裸体,用舌头轻舔她的胸口,说:「不过以当时的时间点,大概
   
还要再过一个多月,凡诺才会把他制造出来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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