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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郝叔和他的女人][续一]作者:雨敲竹叶12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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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1-12-13 00:03:27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作者:雨敲竹叶123
   
字数:94216
   

   

   
决裂
   

   
黄昏,夕阳即将西下,夜幕就要来临。一抹残阳的余晖披在一栋别墅身上,
   
这栋别墅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,就像一个受伤的老人捂着伤口孤立在小河身旁,
   
顾影自怜,在感叹着什么。
   

   
别墅里,左京和童佳慧楼上楼下不停的忙碌着,看看需要拿走什么,挑选着
   
衣物,一心忙着收拾着行李。突然门外一阵敲门声,左京正纳闷这个时候会有谁
   
来,没好气的打开门。只见一个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,原来是他的母亲李萱诗。
   

   
左京实在不想见她,猛地关上门。突然听到哎呀一声,定睛一看,李萱诗把
   
手挡在了门缝里,手指被挤得生疼。左京只好放她进来,一转身径直走到窗前,
   
点起一支香烟,猛得吸了几口,面无表情的看着远方。
   

   
李萱诗捂着被挤出血痕的手指,含着痛,轻轻吹着手指。要在以往,左京看
   
到母亲受伤,早就紧张起来了,焦急万分想法设法为母亲止痛,但是现在左京一
   
眼也不瞧、一句话也不说,李萱诗没想到以前那个百依百顺的儿子竟然像换了一
   
个人,内心第一次感到亲情之间那么冷漠,冷漠的让她心像寒冬时的一叶枯叶瑟
   
瑟发抖,不时眼角挂起了一滴泪珠。
   

   
童佳慧鄙夷的瞥了李萱诗一眼,心里顿时怒气暴起,随时就像火山爆发一样。
   
此时,李萱诗目光呆滞,不敢瞧这位「亲家母」。她就像一朵插在牛粪上的鲜花,
   
即使这朵花开的再艳,也挡不住周围的恶气,吸引不来蜜蜂,却招来一群苍蝇。
   
想当年,老白还将自己与李萱诗相提并论,如今却有一种「北乔峰南慕容」的讽
   
刺感。如果不是左京在,早就把李萱诗臭骂一顿。为了不想此时与李萱诗发生冲
   
突,说道:「京京,妈上楼收拾一下东西。」
   

   
瞬时间,别墅里陷入了异常的寂静,静的有些压抑,只有时钟在滴答滴答走
   
着。不知过了多长时间,左京掐灭了烟头,为避免场面的尴尬,走到电视机旁,
   
顺手打开了电视,转身开口道:「你怎么来了,你来干什么?」李萱诗捋了捋挡
   
住视线的几根发丝:「京京,妈妈来看看你……」话还没说完,左京冷笑道:
   
「好啊,来来来,好好看看,看看你亲生儿子被摧残成什么样,看看这个家被破
   
坏成什么样?看看我是多么惨,家破人亡,妻子走了,岳父没了,事业也没了,
   
我还锒铛入狱。是不是心里很爽,终于帮郝老狗摧毁了儿子的人生。这次来,不
   
会是又奉郝老狗之命来祸害我这个傻儿子吧!」
   

   
听罢左京一番悲愤言辞,李萱诗含着的眼泪终于止不住的流了出来,急忙用
   
手指拭眼泪,眼泪顺势轻轻流过了指尖。稍作停顿,李萱诗捂着胸口,深呼了一
   
口气,平复了一下心情。摇了摇头,低声道:「不是的,京儿。我怎么会?我这
   
次来确实来看看你的,此次前来,郝江华确实并不知道。」
   

   
李萱诗抬头,泪眼朦胧看着儿子,祈求道:「我知道你现在很恨我,但是我
   
还是希望你能原谅我。不管你信与不信,我想说妈妈真的没有想着你害你。」说
   
着,伸手去想温柔的抚摸左京的脸庞。
   

   
左京扭头避开了,情绪激动起来:「恨,确实是恨。爱有多深,恨就有多深。
   
这个恨不止我的恨,也包含着我父亲的很。你们连死人也不放过,枉顾父亲生前
   
那么爱你,你却在他的碑前羞辱他。郝江华就是这样对待他的恩人的吗?再说了,
   
你和郝江华怎么过,我都不便干涉,只要你幸福就好。可是你为何又拉颖颖下水。」
   

   
李萱诗紧紧抓住左京胳膊,急忙言道:「京儿,你听妈妈慢慢说,妈妈也是
   
身不由己……」
   

   
左京紧盯着母亲的双眼:「真的身不由已?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吗。郝江
   
化的身份、地位、金钱哪个不是你给的,郝家沟的今天的一切也都是你辛辛苦苦
   
打造的。就是因为你的纵容,让郝江化得罪进尺、无法无天。就是因为你的自私,
   
让一个个本来和睦美满的家庭破裂。你们用别人的痛苦来筑建你们自己可耻的幸
   
福狗窝,还好意思说身不由己。」
   

   
李萱诗不禁叹道:「我也是为了这个家,维护这个大家庭的和谐。但是万万
   
没有想到,最终会是这个局面。但是妈妈真的没有想去伤害你。妈妈这么多年也
   
是过得好累、好辛苦!我顶着世俗的压力下嫁郝江华。为了他,为了这个家,我
   
是操碎了心,跑断了腿,磨破了嘴皮,陪上多少脸面,付出了太多太多,我是不
   
甘心啊,我是多么希望能赢得世人的刮目相看,多希望世人看到我选人不是那般
   
不堪,多么希望世人看到我用心经营的家庭是和谐美满的……」
   

   
左京冷哼打断道:「你这都是为了郝家吧,哪有我的一点影子。没有伤害我?
   
你倒是对郝小天这个非亲生的儿子好的很呐。不知你还记得六年前吗,因为一个
   
小事,我本无过错,你却用断绝母子关系逼着亲生儿子像小天这个没有血缘关系
   
的外人道歉。你可知道,我当时是多么心痛吗。感觉自己就像没妈的孩子弃如草
   
芥,像被抛弃的孤儿一样那般无助,以前那种温馨的母爱渐渐远去。那时我多想
   
喊一声妈妈再爱我一次!!!」说到最后不知不觉哽咽起来,眼泪模糊了双眼。
   

   
此时一段音乐响起,勾起了三个人的心弦,这段旋律是多熟悉、多么感人,
   
童歌般的纯净唱腔、稚气未脱而极具感染力的声音,穿透了三个人的心,空灵的
   
声音在心田上空萦绕,往事犹如如潮水一般迅速占据了她们的脑海。楼上的童佳
   
慧放下了手中的相册,左京和李萱诗二人不约而同,转向了电视机。此时电视台
   
正在播放唐子宣演唱的《世上只有妈妈好》。「世上只有妈妈好,有妈的孩子像
   
个宝,投进了妈妈的怀抱,幸福享不了……没妈的孩子像根草,离开妈妈的怀抱,
   
幸福哪里找………」
   

   
慢慢音乐走向高潮,李萱诗早已泪如泉涌,捂着嘴啜泣,久久无法言语,握
   
着着左京的手,宽慰道:「京儿,对不起,妈妈我实在是对不起你。是妈妈忽略
   
了你的感受,不该说那么绝情的话。当时,只是想你已经长大能多担待些,也担
   
心你对母爱过于爱恋而失了方寸。而小天还只是一个孩童,不免向他偏袒一些。
   
妈妈由衷希望你们兄妹几个能和睦相处。萱儿她们都还小,我只好把爱过多的放
   
在了她们身上,好好抚养他们,希望她们像你一样长大成材、与人为善……」
   

   
「就像萱儿一样,到现在都在念叨着你,想念你这个大哥哥。她从小就非常
   
崇拜你,一直把你当成学习的榜样,把你对她说的话当成她人生的座右铭,一直
   
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哥哥,对你比对小天那个亲哥哥还亲,连小天都吃醋说她胳膊
   
肘往外拐,甚至为了你的事,不惜与她父亲吵架,赌气出走」
   

   
左京抽出被紧握的手,冷言道:「请收起你那鳄鱼的眼泪,我也不需你的垂
   
怜。就如你所说,我为什么不讨厌萱儿,而那么厌恶郝小天。就是你的纵容和包
   
庇,郝小天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,年纪轻轻就逞强凌弱、好色成性、坏事干尽,
   
哪还有十年前那楚楚可怜得模样,比郝老狗有过之而无不及。和他那样的货色争
   
宠,真是羞煞我也,这样的母爱不要也罢。那我问你,你为什么害我,为什么害
   
颖颖,伤害我的家庭?」
   

   
左京抽出被紧握的手,冷言道:「请收起你那鳄鱼的眼泪,我也不需你的垂
   
怜。就如你所说,我为什么不讨厌萱儿,而那么厌恶郝小天。就是你的纵容和包
   
庇,郝小天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,年纪轻轻就逞强凌弱、好色成性、坏事干尽,
   
哪还有十年前那瘦骨嶙峋、可怜巴巴的模样,他的所作所为比郝老狗有过之而无
   
不及,猪狗不如。和他那样的货色争宠,真是羞煞我也,这样的母爱不要也罢。
   
那我问你,你为什么害我,为什么害颖颖,伤害我的家庭?」
   

   
李萱诗心里咯噔一下,不禁怔住了。该来的终于还是要来,该面对的还是要
   
面对,面对良心的审判不是在儿子面前,就是在地狱之门。该如何回答,她六年
   
来也在不停的在问自己。是啊,为何要害亲生儿子,为何为虎作伥,为何一次次
   
的纵容,尽管自己不是有心,难道自己没有那个能力吗,也许这事本身就无法作
   
答,任何而理由都显得那么苍白。
   

   
李萱诗避开左京的目光,心脏快要蹦到嗓子眼了,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,
   
嗓子有点发痒,伸出双手捧起桌子上的茶杯,轻轻抿了几口,整了整墨绿色的衣
   
裙,缓缓站起身,拖着两条软得没有力气的长长玉腿,在客厅里漫无目的的踱来
   
踱去。随着时间的推移,一束残阳余晖斜射在墙上,让墙上的相框格外耀眼,吸
   
引了她的目光。她不禁停下了脚步,眼睛怔怔的看着。原来这是一幅左宇轩、左
   
京和她在一起的家庭照,当时左京双手兴奋的抱着大学录取通知书,她和左宇轩
   
扶着儿子,惊喜之情夺眶而出,多么温馨幸福的一个家庭。
   

   
李萱诗从身上拿出手帕,对着镜框哈了几口气,细心的一遍又一遍擦拭着,
   
对着镜中人好像是在自言自语:「十年生死两茫茫,不思量,自难忘。千里孤坟,
   
无处话凄凉。纵使相逢应不识,尘满面,鬓如霜。宇轩不知道你在那个世界过的
   
好吗?你在我心目中还是那个器宇轩昂、一身正气、可亲可爱的模样,而现在的
   
我估计你已不认识了。我对不起你,对不起左家。若是人生可以选择,我宁可当
   
时随你而去,在地与你共结连理枝。十多年前,我失去了你,难道如今我还要失
   
去咱俩唯一的孩子吗?」
   

   
(暂且插上一段,不一定和正文有关:我和你父亲的爱情是刻骨铭心的。四
   
十多年前,你父亲是下乡知青,我还是情窦初开的小丫头。有一晚,我从地里忙
   
完,天已经很黑了,回家要穿过一段树林,我还像往常一样回家。
   

   
走着走着总感觉身后有一个黑影在慢慢靠近,我当时吓坏了,撒腿想跑但腿
   
脚突然也不听使唤,怎么跑也跑不快。一下子被那个黑衣人抱住,虽然那人个子
   
比我稍矮,但是力量非常的大,捂着我的嘴和鼻子,拖入黑暗深处。在那个年代,
   
别强奸是九死一生,即使活下来也难以见人,我瞬时感到好无助。
   

   
正在失望的时候,突然一声哼着小曲的声音从远处传来,我又看到了希望,
   
使劲挣扎,试图挣脱,试图弄出一些声响,但是黑衣人把我箍得紧紧,无法动弹,
   
大气都喘不出来,眼睁睁看着唱着小调的人走旁边走过。
   

   
正在我绝望时候,只见那个人脚被隔了一下,低头看见地上有一只女人的鞋,
   
他拿着鞋向四周看看了看,低头正在思索着什么,最后蹲下发现了刚才我被拖走
   
的痕迹,于是顺着痕迹,他发现了我,立刻明白了。他扑上去,和那个黑衣人搏
   
斗起来,他本身就比那个黑衣人个子高大,再加上那人非常慌乱,很快就打跑了,
   
终于救下了我。
   

   
当时,我还惊魂未定,遇救之后,放声哭泣释放刚才的压力。他关心的问,
   
小妹妹你没事吧,边说边帮我穿上鞋,我送你回家吧。走到村前的桥上,我停下
   
了脚步,转身鞠躬向他道谢。他摸摸了头,腼腆说不客气,我走了。
   

   
看着他走远,突然我鼓起勇气问了一句:大哥哥,你叫什么名字?他回头道,
   
我叫左宇轩,你呢?我叫:「李萱诗」他惊讶:「好美妙的名字,没想到在这里
   
还能有人给你起那么好的名字。」其实我家原来是大户人家,但成分不好,家道
   
败落,被他人排斥瞧不起,所以很担心怕他嫌弃我。没想到他并没有嫌弃,而是
   
对我非常好,非常尊重我。
   

   
后来我俩就慢慢熟悉,他教会了许多知识,开拓了我的视野,我也拿出家藏
   
的古代典籍,一起沉醉于诗海里。晚上靠着他坚实的臂膀上,仰望着星空,听他
   
富有磁性的讲故事,最喜欢躺在他怀中缓缓入睡,相融于静谧的夜色里。
   

   
没过多久,他返城了,临走之前送给我一个信物:黑色的钢笔,深情的望着
   
我,你要好好学习,我会等你,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。后来,我怀着这个信物,
   
努力学习,终于不负其所望,考上了大学。毕业后,我们终于从恋爱步入婚姻的
   
殿堂,有了爱情的结晶。真正的感情,是彼此的关心和体贴,是彼此心疼爱惜的
   
感觉。他累的时候,我会给他揉揉肩膀,我心情不好的时候,他能耐心听我唠叨。
   
真正的感情,就这样一种亲切感和放松的心情,是一种亲人般的感情,是心灵和
   
思想的交融。我多想与他携手白头到老。)
   

   
李萱诗与其说是回答我的质问,倒不如说是在述说自己的心里历程:「我和
   
你父亲的爱情是真挚的,我们之间都可以为对方付出一切。至今我还记得,他捧
   
着我的脸庞郑重的说,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在了,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,为了我,
   
为了你,为了京儿。当宇轩离开我们的时候,我非常悲痛,彻夜难眠。!晚上睡
   
觉时,翻身总想抱着宇轩,梦醒之后发现枕旁空空的,很难过、很失落、也会很
   
痛苦。那些回忆总是挥之不去,在某个时候又突然出现在脑海里!」
   

   
「有人说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。后来遇到了郝江化,
   
说实话当时我确实没有看上他,也没想到会嫁给他。他坚持为宇轩守墓三年,以
   
报救命之恩。把我奉为女神,花尽心思哄我开心,任劳任怨替我做事,无微不至
   
的照顾我。后来他为了救我而受伤,并诚恳的说誓死保护我。人非草木孰能无情,
   
我也不能总是拒他于千里之外。此时让我想起了巴黎圣母院,卡西莫多外表丑陋
   
无比,从小被弗罗拉神父收养。但他心地善良,并真心地爱着埃斯米拉达。难道
   
郝江化就是我的守护者吗?」
   

   
「无关于爱情,只是找另一个人来填补心灵的空虚。后来一天晚上过生日喝
   
醉了酒,醒来之后发现两人赤裸躺在床上,再后来不知怎么回事,自己身体十分
   
迷恋那种鱼水之欢,强烈的快感,由下腹部向全身扩散,紧张、焦虑、烦恼也慢
   
慢冲淡,并伴有愉快的幻想和幻觉。后来突然的怀孕了,随着萱儿的到来。我怀
   
着复杂的心情嫁给了郝江化。殊不知那时,东郭先生和狼、农夫和蛇的故事即将
   
在咱们家里发生,我逐渐沉溺在郝江化编织的欲望之网中无力自拔,一步步走入
   
泥潭。连带着自己至亲的家人蜜友一起沉沦欲海,直至跌入深渊。」
   

   
「既然嫁给他,我想担负起好妻子这个角色,为了他,我付出太多太多。为
   
了郝家,我不惜拿出宇轩留给我的巨额遗产,来置办产业,带动着整个郝家沟发
   
家致富,为他赢得了名气;为了提升他的地位,我不惜花钱求人,为他谋取官位。
   
自嫁给郝江化后,他的一些劣根性慢慢暴露出来了,除了床事一无是处。真是朽
   
不可雕,烂泥扶不上墙,原本好好改造他,希望他能成器,非但没有好好做人,
   
反而将我拉下水,腐蚀我的思想和灵魂。
   

   
他好色成性,我万万没想到,郝江化竟然会色胆包天染指颖颖。当听到颖颖
   
凄厉的哭声,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。当时我恨不得杀了郝江化,废了他的
   
命根子。郝江化苦苦哀求,又以几个孩子要挟。愤怒归愤怒,平静之后我也清楚,
   
如果你和亲家知道,郝江化必会生命堪忧,而你几个弟弟妹妹将成为孤儿,这个
   
苦苦维持的家也将分崩离析。一时心软,我只能选择向你隐瞒,让伤害降到最低。
   

   
哎,一个谎言总是需要更多的谎言来掩饰,一个错误总是需要更多的错误来
   
弥补。现在看来,那时的决定是错误的。就像一个人受贿,如果刚开始不能坚决
   
拒绝,那么后来的事反而授之以柄,被他人所要挟。
   

   
我也曾训斥过、劝导过郝江化,对他晓以利害,奈何他就是不听,挡不住他
   
的贪欲,挡不住他软硬兼施,就像打开潘多拉盒一样,一发不可收拾。后来无奈
   
拉颖颖下水,只盼他们能谨言慎行,更加害怕让你知道。一次次的妥协,一次次
   
的放纵,就是他的不知收敛和明目张胆,造成了东窗事发,以至于今天这个局面。
   

   
我也是真的累了,真的麻木了,望不到头的劳碌奔波,早让我变成茫然的无
   
灵魂的肉体。一直以来独自扛着一切,别人还以为我会过得很好。坚强都是装出
   
来,不累都是装出来的,其实我真的很累了。
   

   
有时独自一个人发呆,看着镜中的自己,发现自己早已不是原来那个蕙质兰
   
心的李萱诗了,不知何时鬓角竟有几根银丝。我真的好悔恨啊,每当夜晚无人的
   
时候,我用你父亲给我钢笔,一字一字来述说自己的罪恶、苦闷和忏悔。「
   

   
左京豁然站起:「好一个身不由己,好一个心有苦衷,这算什么理由!想摆
   
脱痛苦,完全可以离婚啊?即便不离婚,二十多年来,我的脾性你还不了解吗,
   
即使现场捉奸,我还是选择了原谅你和颖颖,也没有让事件扩大化。六年啊,六
   
年多少个岁月,你有多少次机会,即使你前两次不告诉我,后来告诉我,你觉得
   
我会害你、会害颖颖吗。」
   

   
左京苦笑了几声:「亲者痛,而仇者快。暗地里,郝江化不知多少次内心窃
   
喜,嘲弄我的父亲,嘲笑我这个傻子。哎,有些人恣意挥霍你对他的善良,从未
   
想过你的真正感觉,以为这是他们应该在你这里享有的。他肮脏的灵魂变成了毒
   
液,腐蚀你的心智,他一错在错,一再借各种方式伸出他的贪欲,你都会帮他以
   
各种理由合理化,不惜伤痛真正爱你人的心。成全了别人,委屈了自己,在你面
   
前惶恐,我是生怕你不高兴、不开心,不理我这个儿子。可笑的是,我却被别人
   
当成了傻子玩转于鼓掌之中。想想真是悲哀,面对郝老狗和小狗,我可以痛下狠
   
手,以泄心头之恨;可是面对至亲之人,我满腔的愤恨,却无处发泄。郝老狗如
   
此忘恩负义,你却为他牵线搭桥,郝小狗的命可以说是颖颖和我救的,你却亲手
   
把颖颖当成礼物送给郝小狗,你可只是」贤妻良母「啊!」
   

   
左京又呵呵冷笑了几声,继续道:「其实你说了那么多,我算是明白了一点,
   
在你心中,我和郝江化之间你已经做出了选择,我甚至还不如郝小天。我对自己
   
也非常悔恨,鄙视自己以前的那么贱、那么软、那么善。凡事过犹不及,过于心
   
软就是对自己的一种残忍:」过于善良「就是就是对坏人的一种纵容;过于忍让,
   
就会他人觉得是理所当然!你所谓的顾」大家「看似伟大,实际不过是一种自私
   
自利,我也耻于说你和郝老狗那些床笫之欢不堪之事。可悲的是,我像傻子一样
   
还那么爱你、敬你,也许你内心早把我丢在一边了。如果郝江化让你去杀我,估
   
计你也毫无不犹豫吧。」
   

   
李萱诗听罢,猛地拽住我的手,揪心的摇头道:「不……不……不。虎毒尚
   
且不食子,你我有着难舍难分的骨肉亲情,我再怎么狠心,也不会杀害自己的亲
   
生儿子!千错万错都是妈妈的错,看你伤成这个样子,妈妈真的好心痛、好难过
   
……如果可以补偿,妈妈愿意为你做一切……」
   

   
左京抬起头,仰望着天花板,含着眼泪:「迟了,一切都迟了。你在父亲碑
   
前所作的丑事,早已辜负父亲的深情厚谊,你为虎作伥,甘为身下奴,说过的话、
   
做过的事一次又次就像刀子一样狠狠插进我的心,早已不把我当成人子,直至摧
   
毁了我的人生。请收起你的眼泪,不要再惺惺作态。不要把一个人逼到悬崖,才
   
去说我不是有意的;不要把一个人的心伤透了,才去想着弥补。既然你已经做好
   
选择,我也已不再留恋。罢了,罢了。从此,你走你的阳光大道,我走我的独木
   
桥。这样以来,你也不用在内疚、痛苦,我也不必有纠结和痛恨。」
   

   
说着,左京从怀中行李旁包裹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礼盒,递给了李萱诗。
   

   
李萱诗颤抖着手接过这个小礼盒,打开之后,脸色大变,眼睛迷茫的向左京
   
望去……
   

   
原来是一个长命锁,形状成如意头状,主体由纯金打造,金灿灿特别耀眼,
   
中间镶嵌着龙纹玉璧造型的玉璧,正面刻着八个篆字「身心健康,平安幸福」,
   
周边莲花环绕,背面也刻着八个篆字「莫之与京,颖悟绝伦」,两边鲤鱼腾跃。
   
上面有绯红色的缨络穿孔而过,下面有3个金色的小铃铛点缀甚是可爱。
   

   
这是心恐新生婴儿体弱多病,李萱诗专门到几千里外浙江舟山市普陀山,祈
   
福求得的长命锁,希望能消灾避祸,为儿子带来好运,带来好身体,带来好前程,
   
带来好姻缘,带来幸福终生。
   

   
这个「长命锁」寄托了太多的东西,是这对母子之间最重要的信物,是这对
   
母子关系连接的纽带,无论是对李萱诗还是对左京都是意义非常。
   

   
李萱诗双手捧着长命锁,低头看着,再望着左京:「京儿,你……你,这是
   
什么意思?」
   

   
左京深深呼了一口气,断然道:「你可知道,今天是母亲节,每年我都不曾
   
忘记,即使在铁窗之内。以往我每年都会送你礼物。今年母亲节,也没有什么可
   
送的。如果不是你今天来,我原打算将这个长命锁和包裹里的东西寄送给你。这
   
些都是你在我儿时生日时买的礼物,今天一并还给你。既然一切都无法挽回,咱
   
们之间母子缘分已尽。」
   

   
李萱诗声音发颤:「京儿……你想与我断绝母子关系,难道你真的要那么绝
   
情吗,一点都不能原谅妈妈吗」
   

   
左京:「不是不想,而是实在不能原谅。你也听说过《郑伯克段于鄢》故事,
   
想必你也理解郑庄公被亲生母亲薄情的愤恨,借用他一句话[不到黄泉,绝不再
   
见!]。」
   

   
李萱诗痛苦哭道:「不……京儿,你不能这样。我忍辱负重那么多年,最怕
   
的就是看到我们骨肉相离。难道你忘了舐犊之情,忘了养育之恩?你真的舍得斩
   
断骨肉亲情?」
   

   
左京:「我本将心向明月,奈何明月照沟渠。这段情义我会将她封印内心深
   
处。你的恩泽我不敢忘记,需要什么回报你尽管开口。但是若是郝老狗还想耍什
   
么心思,到时休怪我无情不顾你的颜面,让他生死不如,后悔做人。至于生育之
   
恩,我虽然不能像哪咤削肉还母,但是如果有幸有那么一天,我会将这流淌着你
   
基因的血液还给你。」
   

   
李萱诗惊恐:「京……」
   

   
童佳慧扶着旋转楼梯:「京儿,馨怡刚刚打电话,已经接到左静、左翔了,
   
正在机场等着我们相会。」
   

   
左京抬头道:「好的,妈。其他也没有什么可带的了,收拾的差不多了,咱
   
们该走了。」
   

   
说完,童佳慧提着几个袋子,气喘吁吁蹬蹬蹬下楼。左京赶紧从童佳慧手中
   
接过袋子,整理了一下放进行李箱里。
   

   
童佳慧拍了拍玉手,打了打小清新高腰印花中裙,用手背擦了擦鼻尖上的汗
   
珠。由于刚才忙碌汗水将秀发粘在了额头,左京见状忙拿出纸巾,细心地为童佳
   
慧擦掉汗水,转身将沏了三道五分钟的绿茶,送到童佳慧跟前,关切的说道「妈,
   
你辛苦了,看把你累的,喝点茶解解乏。自我入狱之后,都是你一直在为我劳碌
   
奔波。」
   

   
童佳慧笑了笑,柔声道:「傻孩子,妈不疼你谁疼你呀。好了,咱们走吧」。
   

   
说完,左京和童佳慧推着行李箱向大门走去。
   

   
「京儿,等一等……能不能让妈妈再抱你一次」李萱诗紧追到左京身旁。
   

   
「既然已经放手,何必再去牵挂」左京转身淡然道。
   

   
「京儿,能不能再叫一声妈妈」李萱诗含着泪水祈求道。
   

   
「不……我心中的那个母亲早已逝去。永别了」左京向李萱诗挥了挥手。
   

   
左京走向汽车,将行李装进后备箱里,打开副驾驶门扶着童佳慧上车。不一
   
会儿,只听到轰的一声,宝马车犹如一匹白色骏马,向远方奔驰而去,渐渐消失
   
在暮霭之中。只留下李萱诗还在痴痴的站着,就像送孩子远行的母亲在张望。随
   
着最后一道霞光被黑夜吞噬,整个别墅又陷入了寂静。
   

   
机场,一架国产ARJ27客机像一只金雕,沿着机场的跑道由慢变快,疾
   
奔一段距离,昂首起飞冲向夜空,划过长长的尾线。夜空下的长沙,万家灯火犹
   
如一个个夜明珠在黑夜中闪闪发光。随着飞机的攀升,一些灯光与夜色又汇聚成
   
大大的瑕玉镶嵌在水中。一处灯光,一个家庭,都在上演着一个个人生故事,有
   
喜怒哀乐,有悲欢离合。
   

   
一朵朵云儿与飞机擦身而过,只有月儿一动不动静静地悬在窗外边,似乎一
   
伸手就能摸到。飞机内,左静小手托着嘟嘟的脸蛋,一双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的,
   
看着窗外不时飘过的云儿。左京将身上的衣服为左静盖上,「静儿,夜深了,怎
   
么还不睡?」左静没有回头,迷茫的问:「爸爸,咱们这是去哪里呀?」左京理
   
了理左静的小短发:「我们这是去一个非常遥远的地方,在大洋的彼岸……」左
   
静回过头:「听外婆说,妈妈也是去一个遥远的地方,咱们这是去找她吗?」我
   
疼惜的看着静静,轻轻抚摸了一下脸庞,一时不该如何作答。望着窗外的明月,
   
记忆大门被打开,一件件往事犹如潮水一般涌入左京的脑海。
   

   
回忆飞到左京现场捉奸之后。经历了与徐琳三次交媾,李萱诗又「苦口婆心」
   
对左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,看到白颖流泪忏悔并发下誓言。左京心慢慢软了下来,
   
暗忖若是颖颖一次出轨就将人置于死地,实在是于心不忍,况且自身也不干净,
   
所以打算原谅白颖一次,但是事不过三。
   

   
白颖看到左京原谅了她,满心欢喜,紧紧抱着左京胳膊,偎依在肩膀上:
   
「谢谢老公,你真好,大人有大量。」左京叹了一声「只要咱们夫妻同心,什么
   
都好,且行且珍惜。」就这样两人之间淡淡的过了一些时日。
   

   
医院大院内住院部钱集结了100余名举着「还我器官」横幅的医闹队伍。
   
赶到时,白颖作为分管领导正在门口,苦口婆心安抚受伤家属,但一群医闹者在
   
周围唧唧喳喳,有的挥舞着拳头,更有甚者趁机揩油,就像围着一只小绵羊随时
   
要吞掉她。见状,左京直接冲进人群,不顾医闹者拳打脚踢护着白颖离开。到家
   
时,左京早已额头青紫,嘴角破裂。白颖细心用毛巾为擦拭着,心疼的说「对不
   
起老公,连累你受苦了。」左京:「没什么,你们医院怎么发生医闹的事了。」
   
白颖:「一个患者做了胸腔手术,发现右肾缺失。我们向其解释是右肾损伤后血
   
液供应障碍引起肾萎缩,但是患者不认同,认为是医院的过失,后来不知怎的发
   
生医闹事件,愈演愈烈。」左京:「你们没和他们协商谈判吗?」白颖:「谈判
   
了,但是没等患者家属开口,医闹领头人扬言不信任医疗事故鉴定,索取赔偿但
   
不是单纯了为了钱。」
   

   
左京想了想:「恐怕是一场有组织、专业的医闹。我马上派人到里面一探究
   
竟。」过了几个时辰,助理打电话过来说了几句,左京回复道「我知道了,晚些
   
时分我会发给你一些东西,你们好好准备一下。」说完,左京又向总部打电话,
   
神态由焦急转向了欣慰。此时,百里之外,一个人翘着二郎腿,抽着烟喷着雾,
   
幸灾乐祸的看着今天医闹现场视频,想想明天的好戏,狡黠的咧嘴笑了笑,一嘴
   
黄牙让人作呕。
   

   
第二天,那些医闹者早已聚焦到大院内,不过又带来了新东西,是一台电脑、
   
一台投影仪、一张幕布。不一会儿,领头的医闹者清了清嗓子,拿着大喇叭:
   
「大家静一下,待会我们会放一段视频,让大家看看医院是多么黑,是怎么对待
   
患者的,是怎么向那些可怜患者收取红包的。那个谁,上来,给大家播放一下。」
   
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走上来,拿出U盘,插进电脑里。画面出来了:只见,一场灾
   
难从天而降,XX县发生了特大地震,灾区人员死的死伤的伤,公路塌方开裂,
   
严重阻塞,房屋倒塌不计其数,场面惨不忍睹!医院组成近百人的医疗救援队跋
   
山涉水赶赴灾区。白颖像一个白衣天使一样,为受灾的临产妇女接产,为受伤的
   
群众紧急医治,让那些惊慌无助、渴求生命的眼睛看到了希望。他们用实际行动
   
诠释了什么是责任,什么是舍小家顾大家的大爱……
   

   
场面顿时静了下来,画面与观看者心里有了一些共鸣。最后,视频还向大家
   
普及了一些医学常识,展示了国外一些相似案例。此时,左京上台拿着大喇叭:
   
「作为群众的一员,我想说几句话。记得有人说过,在中国的大地上,有这么一
   
群人。被需要时他们是天使,被抛弃时他们是财狼,民众的怒火吞噬他们,世俗
   
的肉体又牵挂着他们。这群人,付出了最大的心血,却收获不了信任,奉献了满
   
头的白发,却得不到一丝的慰藉,本应是被万众赞扬的体面,却活成了灰色的人
   
生。
   

   
当然医生队伍也有败类,但是不能由此否定整个医生群体。那些尽职尽责的
   
医生,也是真心为病人着想,受了寃屈污辱也在咬牙承受。但是他们也是血肉之
   
驱,也有喜怒哀乐,也有父母子女。我们每个人都有可能生病,当不问缘由、无
   
原则仇视医生时,我们偏偏还要找他们看病,那时病人和医生之间又以什么心态
   
相处。我们今后多爱护体谅他们,我们获得的将是他们的更多的爱!「
   

   
顿时,下面好多人都陷入了沉思。楼上的医生们、护士们不禁为这位高大帅
   
气的年轻人鼓起掌来,心里充满着感动和谢意。顿了顿,左京接着说:「我代表
   
我们公司,向这位患者提供帮人道主义援助。几天后,总部将会带来最新科研成
   
果,与医院一起为这位患者解决难题。」过了没多久,这群医闹队伍渐渐都散了,
   
医院也恢复了秩序,恢复了平静。
   

   
夜晚时分,院长带着其他人和白颖一起宴会左京及其助理等人。院长端起酒
   
杯向左京敬酒,以表谢意:「今天真是太感谢左总了,帮我们化解危机。以前也
   
听小颖说起过你。不知您在哪里高就?贵公司是做什么的?」左京忙起身恭敬道:
   
「不敢当,不敢当。我在Umbrella生物工程跨国集团公司,现任大中华
   
区总裁。」院长笑道:「久仰久仰,百闻不如一见。真是相貌堂堂,一表人才,
   
竟然还那么年轻。」转头对白颖道:「小颖真是有眼光,这样的夫婿上哪里找。」
   
白颖听完含羞未答。助理接话道:「我们左总虽然年轻,可都是真才实干。前几
   
年非洲病毒肆虐,总部委派他到非洲去攻坚克难并拓展市场,取得了很大的成就,
   
回来之后就被提拔为最年轻的总裁。」说话间,其他女士纷纷向左京敬酒,左京
   
不好推托一时应接不暇。白颖怕左京喝多伤身,起身劝解各位姐妹。其中一位女
   
士,停住手中酒杯,咯咯笑道笑道:「哎呦,颖颖那么心疼老公啦。放心,我们
   
又不会吃了你老公。要不,你来替你老公喝几杯。」白颖站起身来,只好喝了几
   
杯,面色泛起了酒晕。不一会儿,只见杯觥交错,不时响起欢歌笑语。
   

   
不知何时,白颖早已换上了一身花荷叶边沙滩连衣裙,细长的玉腿由一层薄
   
薄的丝袜包裹着,脚上穿着一双米白色鱼嘴高跟鞋,一身甜美的造型搭配,举手
   
投足之间投射出独特的魅力气质。白颖左手牵着左京右手,右手稍微提起裙角,
   
俏皮的踢着高跟鞋,缓缓在河边行走着。一阵风吹来,吹乱了白颖的长发,吹醉
   
了二人的心。这时不远处有人在唱湖南花鼓戏《刘海砍樵》,一男一女对答着。
   
突然,白颖一转身跳到左京面前,俏皮的眨着眼睛:「公子若不嫌弃,小女子以
   
后好生服侍您。」左京微醉着说:「嘿嘿,小娘子,你就不怕为夫吃了你?」白
   
颖用手勾着左京下巴:「只要你不怕脏,那就随便尽情吃呗。」说完,左京拦腰
   
将白颖抱起,白颖下了一跳:「老公,你这是干什么?」左京坏坏的笑道:「择
   
日不如撞日,现在老公就与你共享鱼欢之乐。」说完,抱起白颖就朝前面的小山
   
头奔去。
   

   
常言道,等到失去以后才觉得最为珍贵,才懂得珍惜,失而复得往往更让人
   
倍加欣喜。左京从心里和身体再次接纳白颖,让白颖惊喜交集,唯恐到手的幸福
   
再次飞走。自从左京这个「榆木疙瘩」开了窍,手段变化多端,在房事也渐入佳
   
境。晚上,白颖欲拒还迎:「这里是红灯区,不可以哦。」左京猛扑过去:「我
   
可是有证在手,休怪我粗暴执法。」白颖娇嗔道:「哎,流氓不可怕,就怕流氓
   
有文化……」左京嘿嘿道:「老公可是让你夜夜做新娘哦。」不一会儿,二人就
   
云雨起来。就这样,二人像初婚一样开始了甜蜜生活,夜夜笙歌艳舞,夜夜高潮
   
迭起!
   

   
过了一些时日,医院悄悄住进来一个病重患者,急找医生救命,原先辗转了
   
好几个医院。一般医生无法治疗,需要白颖亲自操刀动手术。见到这个患者时,
   
怎么感觉这个患者非常熟悉,再细细看时,原来这位患者就是那天围堵白颖,闹
   
事闹得最凶的那个医闹者,难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?今天的医闹者也许就是明日
   
的患者,十年河东十年河西。
   

   
那位患者看见白颖惭愧的低下了头,向白颖连连道歉,祈求白颖不计前嫌救
   
一救他。见白颖尚未说话,焦急的说出一段故事。原来此人是郝家庄的人,郝江
   
化出了好多钱让他借助患者的事制造、扩大医闹事件,所以谈判时这个人并对钱
   
不是十分感兴趣。郝江化长时间见不到白颖,心理焦躁难熬,即使白颖面对李萱
   
诗,对于此事不理不睬。他想借助医闹这个事,让医闹发展控制在自己手中,然
   
后借机出手见到白颖,展示自己可以解决危机,谁曾想被左京这傻小子破解了,
   
打乱了他的如意算盘,气得把手机砸了。听完这番陈述,白颖心理隐隐觉得有一
   
丝不安。
   

   
过了两个多月,左京看了看日期,再过几天就是他和白颖结婚十周年纪念日
   
了,怎么给颖颖一个惊喜呢,在办公室来回踱步,想了想于是给秘书打了个电话,
   
交代了几句,挂下电话,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。
   

   
结婚纪念日终于到了。傍晚时分,家里氛围已经布置妥当,左京亲自下厨为
   
颖颖炒几个菜。看了看手表,已经七点多了,左京坐在沙发上满心期待的等着颖
   
颖下班回家。这时突然来电话了,左京一看原来是颖颖的电话,还没开口。电话
   
那一边:「老公,晚上我有一个大手术,晚点回家。」左京有点失落:「好的,
   
我等你。」
   

   
一个多小时过去了,可是左等右等,白颖还是迟迟没有归家。左京又看了看
   
表,于是掏出手机,给白颖打去电话。只听见铃声:《最爱还是你》「最爱还是
   
你,这是我的决定,像宇宙相对的星互相吸引,慢慢就会靠近,还是要爱你,时
   
间会证明,我爱你的勇气,牵着你的手,才知道是永久」。铃声一遍一遍的响着。
   
左京焦急的打了好几遍,正要挂断时,电话突然接通了:「喂,老公。你打我电
   
话了。」左京忙道:「打了那么多电话,怎么不接呢?」白颖连忙道:「对不起,
   
老公,我手机放在包包里了,刚才正在开车,不方便接电话。」左京心头的石头
   
落了地:「噢。知道了,天黑了,外面起风了要下雨的样子,那你路上慢点,我
   
等你。」白颖:「好的老公,我先挂了……啊……」左京急道:「颖颖,你怎么
   
了……」。对方没有回音,只听见自己手机嘟嘟的忙音声。左京心里焦急,害怕
   
颖颖发生了什么事。夏天的天气多变,过了一阵,外面闪电了,左京推开窗户,
   
向远方遥望着,发现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雨。心里甚是担心,于是换身衣服,苍
   
茫之间也没带伞,急匆匆离开别墅,开车去寻找白颖。
   

   
先是驱车到医院,下车敲开了门卫值班室。门卫一看是左京认识,赶紧请进
   
来。左京急切的问道:「大爷,有没有看到白大夫?」门卫:「左总,白院长早
   
就下班离开了。」「噢知道了,谢谢!」左京没有停留,离开了医院,于是顺手
   
给何慧打电话:「小慧,颖颖在你那里吗?」。何慧:「是姐夫啊,颖颖姐没有
   
在这里,有什么事吗?」左京挂完电话,焦急的开着车,担心白颖的安危,此时
   
雨越下越大,模糊了视线。
   

   
雨刷快速摇摆着刮着雨,雨猛烈的敲打着车窗。由于车速比较快,轮胎不能
   
及时从路面上排开积水,车轮与地面之间形成了水膜,车子像打水漂一样浮滑。
   
雨越下越大,像船一样在水中行驶,激起一排排浪花。幸亏左京的车悬挂可调,
   
提高了离地间隙,避免了车熄火。左京在焦急的开着车,突然发现,不远处有一
   
辆车打着双闪,左京减慢了速度,发现车旁有个人在招手。打开车窗,凑近一看,
   
竟然是岑悠薇。岑悠薇手当雨棚,近前一看是左京,惊喜异常,喊道:「京哥,
   
救救我。」
   

   
左京见状,赶紧让岑悠薇上车,递给她毛巾擦一擦湿透的秀发和满脸的雨水。
   
「吓死我了」岑悠薇躺在副驾驶座上,抚着起伏颤抖的胸口,长长的舒了一口气。
   
左京诧异的看着岑悠薇:「悠薇,发生什么事了?」岑悠薇:「有人追杀我。」
   
左京:「谁?」岑悠薇:「等会细说,京哥快跑。」左京:「那好,我先送你到
   
我原来那个老家,那里非常安全,没人会去打扰。」岑悠薇感动的望着左京「谢
   
谢你,京哥!」
   

   
别墅前,一辆白色的宝马缓缓驶进大院,停在车库里。一个白影在车里忙碌
   
着,不一会儿,从车里下了车,拍打了几下白色短裙,打开鲜红色的伞,走进雨
   
中,此时天空划过一道闪电,照亮了整个别墅,远远看去人和伞融为一体像一只
   
鲜艳美丽的毒蘑菇。打开房门,屋里黑漆漆的,白颖随手打开灯,瞬间惊呆了。
   

   
只见,地上一个大大的由光影组合的红心圈,由天花板投射而来,闪烁着光
   
芒,中间是一百多束玫瑰。当白颖踏出第一步,脚下亮起了一朵霓虹玫瑰,踏出
   
第二部又亮起了一朵霓虹玫瑰,直至踏出第十部,亮起了第十朵霓虹玫瑰,随着
   
白颖一步一步往前走,灯光一个一个打开,像在欢迎白颖。仿佛踏入了仙境,亦
   
幻亦真。白颖捧起爱心玫瑰,深深地嗅了嗅。发现中间放着一个小礼盒,打开之
   
后,是一串项链,10颗小钻石团簇在周边,中间是一颗巨大的鲜艳深蓝色钻石,
   
发出魔幻版的光芒。
   

   
突然,背后了响起了音乐,只见墙上闪出几个大字——结婚十周年。「哎呀,
   
今天是结婚纪念日十周年。最近总是心神不定,竟然把这事淡忘了。」白颖内疚
   
道。墙上数字从10到1倒计时,墙面上放映着两人十多年的点点滴滴,初次相
   
见、花下读书、牵手对唱、掀起婚纱、孩子出生、地震救灾、漫游伦敦、相辅相
   
成等等,画面伴着音乐一一展现在白颖面前。最后墙上又出现了一些字:颖颖,
   
十年修得同船渡,百年修得共枕眠。今天是一个值得铭记的日子,不经意间,你
   
我已携手10年,在这十年里有了牵挂与深情,有了血浓于水的情与爱,有过酸
   
甜与苦辣,有过平坦与坎坷。在未来的日子,愿与你携手,同心同德、同心同向、
   
同心同行一起走完漫漫人生。在这最温馨的日子里,谨以此谢谢来表达自己的心
   
意。
   

   
你现在手中的项链是我在南非出差时挽救了一个华人。为了挚爱,后来他仍
   
继续泡在浑水,寻找传说中的蓝钻,最终双腿腐烂,又染上了疟疾。在他临终前
   
将这个蓝钻石交给我,含着泪嘱托,并给这个项链取名为天使之泪,寄托为爱愿
   
付出一切。
   

   
白颖含着泪看完,抱着爱心玫瑰,呜呜痛哭起来,喃喃自语「老公,对不起,
   
我辜负了已一片深情厚谊」。泪水挡不住的往下流,似乎要用泪水来浇灌着这即
   
将枯萎的玫瑰。
   

   
左京的老家里,左京找了以前母亲的几件衣服,让岑悠薇换上。左京正要问
   
悠薇到底什么事,突然电话铃响了,一看是颖颖的,急忙接了。「老公,我到家
   
了,谢谢你」对方焦虑道。左京:「见你长时间没回家,我就出来找你去了。你
   
到家就好,我马上回去。」岑悠薇换好衣服,走到左京跟前,从后面抱住左京,
   
祈求道:「京哥,我好怕,今晚能不能陪陪我。」左京摸了摸岑悠薇的头:「悠
   
薇,放心吧,这里很安全,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。今天是我和你嫂子结婚十周
   
年纪念日,我今晚必须好好陪陪你嫂子。」岑悠薇哀叹一声:「京哥,你和我也
   
是从小青梅竹马,没想到现在我爱你,在你那里却变成了,我碍你。真是一个痴
   
情哥哥。你的心中牵挂着人家,人家心中未必牵挂你。」左京后头道:「悠薇,
   
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?」岑悠薇:「你知道,我为什么大半夜的跑了出来」「对
   
了,我忘了问你这事了?」岑悠薇慢慢松开左京,叙说着今天发生的事。
   

   
在这几年来,我一直关注着你的母亲。有一天晚上,我有急事找她,无意间
   
闯进了她的房间,只见她正在低头写着什么,见我进来她脸上闪过一次紧张,急
   
忙把一个笔记本锁在了一个抽屉里保险箱里。我假装没看见,只是心想一个破本
   
子有那么重要,放得那么严实。
   

   
这几个月来,你母亲经常外出,有时带着王诗韵,有时带着徐琳,也不知道
   
是公事还是私事。今天一早,你母亲又外出了,郝江化和王诗韵他们在一起鬼混。
   
于是我瞅准了机会,溜进了你母亲房间,经过前期的准备终于打开了,找到了那
   
个笔记本,里面竟然记了很多秘密。下午,郝小天嚷着要去学校一趟,郝虎他们
   
跟着你母亲出去了,于是我借口开车送他,带走这个秘密。我开车一直把郝小天
   
送到大学门口,这时接到一个电话,我一看是你母亲打来的,她说悠薇送完小天
   
就直接回来吧,晚上给你准备了一些惊喜。我心知估计是暴露了,于是挂完电话
   
赶紧逃跑。
   

   
左京打断道:「笔记本在哪里?」岑悠薇于是从包包中,拿出笔记本交给左
   
京。左京连忙打开,一页一页翻着,眼睛越长越大,脸色越来越紫,手越来越颤
   
抖,嘴唇直打颤,额头青筋暴起。「不!!!」左京狠狠一拳打到门上,震得门
   
嗡嗡作响。「这不是真的,不是真的!」左京紧攥着笔记本。其实他何尝不怀疑,
   
只是现实太过残酷,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。岑悠薇继续道:「京哥,还记得六年
   
前衡山夜晚那个电话吗?」左京听完更加懊悔当初,「别说了」,左京打开房门,
   
冲了出去,只留下岑悠薇在呼喊。
   

   
左京拖着疲惫身体打开了家门,浑身湿淋淋的,脱下外套,随手丢在了一边。
   
白颖看到老公回来了,既惊又喜小跑过去双手抱住左京脖子意欲狂吻。左京一把
   
推开了她,没有言语、没有表情。让白颖心突突的,忐忑不安。左京看了看自己
   
的布置的结婚纪念日现场,苦笑了几声终于开口了:「你晚上怎么那么晚回家?
   
电话也打不通?」「老公,你生气了」白颖仔细的观察左京的神情,小心的答道:
   
「对不起,老公,让你久等了。颖颖做完手术,就开车回家。在路上车子猛地颠
   
了一下,于是我下车察看,发现有一个钉子扎进了车胎,手机一时没拿好一下子
   
掉到了水里,被水泡了之后打不开机。当时雨又大,我也不敢开快,所以回家晚
   
了。」
   

   
白颖倒了杯水放在左京跟前,低着头,摸索着衣带,不敢直视左京。左京未
   
置可否,眼睛显得有些空洞:「颖颖,从你我认识以来,我对你怎么样?」
   

   
白颖:「老公对我很好,颖颖一直都很感动。」
   

   
左京:「那,我有什么过错吗?说出来,我好改正。」
   

   
白颖:「没有啊,老公一直做的很好,我的同事和朋友都在夸你。」
   

   
左京:「那你说我是不是很傻?」
   

   
白颖似笑非笑:「怎么会?」
   

   
左京转身眼睛直直的看着白颖:「那,我真的想知道你爱我吗?或者你爱过
   
我吗」
   

   
白颖不解的说:「老公,你今天怎么了。我当然爱你了,不管是曾经,现在,
   
还是未来!」
   

   
「是吗」左京猛扑过去,左手一把攥住白颖的嫩手,右手意欲撕裂白颖的丝
   
袜,白颖头被憋在了沙发角落里。
   

   
白颖含泪摇头道:「老公不要这样。这样,我真的好疼、好难受。」
   

   
左京冷哼道:「你在与郝老狗车震时,也没见你难受。你在我眼皮子低下与
   
郝老狗苟且时,也没见害臊。郝老狗百般羞辱你,你却还在他胯下承欢。我苦苦
   
向你求欢,你却投到郝老狗怀抱;我疼你爱你不敢违拗你的意思,你却千里之外
   
向郝老狗送去菊花。这就是他妈的对我的爱!」
   

   
白颖脸上闪过一丝慌乱,但仍显着无辜的样子望着左京:「老公,我和他真
   
的没有什么,除了那一次,我和他清清白白,不信,你可以问萱诗妈妈?」
   

   
左京怒吼道:「你还记得咱们结婚时所说的誓言吗,夫妻之间应该相互忠诚,
   
相互扶持。忠诚是夫妻之间最基础的情感。如今,你还在我面前百般抵赖!」
   

   
白颖慌乱的摇着双手,泪眼欲滴,好似她才是受害者。
   

   
左京:「哼,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!」说完,把李萱诗的日记本扔给了白
   
颖。
   

   
「这是什么」白颖急忙打开,发现这里面写的多数是她这几年和郝老狗苟且
   
之事。直看得是汗如雨下,脸色煞白。面对铁一般的事实,内心一瞬间崩溃了。
   

   
左京:「母亲生日那些天,看到郝家庄淫秽不堪,我打算带着你离开那个是
   
非之地,你却和母亲合伙算计,与郝老狗最后狂欢。在伦敦,听到你感冒,我心
   
急如焚,你却和郝老狗夜夜笙歌。
   

   
左京痛心的捶着胸:「你明知他是什么样的人,却每次都是袒护他而伤害我。
   
你把我的信任当成纵容,把我的心好,当成软弱。你把我当成猴子来耍,把我当
   
成小丑一样来愚弄。」
   

   
白颖:「老公,请你相信我。那些袒护并非我的本意,我也羞愧,我也不安。
   
之所以隐瞒,是怕伤害你,失去你。不管你信与不信,我的心永远在你那里,我
   
一直都是深深爱着你,从未改变。」
   

   
「住嘴,别用他妈的含着郝老狗鸡巴的嘴说爱我」。京感到从来没有过来的
   
怒气,手里的水杯,突然被捏碎,玻璃碎片划破了手,血液从手指、手掌渗出,
   
随着泼洒的水,四处流淌着,桌子上、地面上被血液染红。
   

   
白颖惊叫道:「老公你受伤了!」边说边去拿布去止血。心疼道:「多疼呀。」
   

   
左京摇了摇手:「不用你虚情假意。这些痛算什么,和我的心痛比起来又算
   
到了什么,就算你你拿布止住了外面的血,能止住心在流血吗?」
   

   
白颖:「我知道你很心痛,可是我真的不是有意伤害你,不知道该怎么减轻
   
你的痛苦。」
   

   
左京:「为什么,为什么你要这么做?」
   

   
白颖双手捂着耳朵,蹲下身痛哭道:「我不知道,我真的不知道。千错万错
   
都是我的错。呜呜呜……」
   

   
「就知道拿这些来搪塞我。」左京转身走进卧室。只听见哐当一声,紧接着
   
是玻璃破碎的声音。
   

   
白颖急忙赶过去,只见左京将床头上的大大的结婚框狠狠的砸在了地上,并
   
伸手用力将结婚照撕成两半。白颖大叫道:「不要啊,这是我们结婚照。」左京
   
怒道:「你们俩在床上疯狂的时候,顾忌到这结婚照了,是不是你在结婚照前与
   
他做爱,感觉很刺激、很爽啊?」
   

   
白颖哭道:「不是的、不是的。我真的不想的,事后我也很内疚……呜呜呜?」
   
左京道:「既然,你都不珍惜,何必还在眷恋这幅结婚照。」左京随后,又去拿
   
相册集,那里面有他们从大学相识到结婚到生子的所有照片。白颖看到,急忙扑
   
过去死死抱住,任左京怎么掰都掰不开。左京又回到大厅,白颖抱着相册跟了出
   
来。
   

   
左京本想离去,蓦然看到桌子上那个大大的玫瑰,抓起玫瑰一阵狂撕,抛向
   
了天花板。一朵朵玫瑰飘落下来,飘到了左京和白颖的头上、身上,飞的满地都
   
是,这在平时显得是多么浪漫,而在此时就像血雨一样淋到他们身上。
   

   
白颖捧着残缺的玫瑰,痛苦喊道:「不……」
   

   
左京看着痛哭的妻子,心也跟着痛了。但是此时左京就像狂怒的狮子,不敢
   
有半分怜悯之心,冷冷的道:「大丈夫何患无妻,我们之间完了。」说完,左京
   
甩开房门,冲进雨中,仰天哀嚎:「老天,你何其不公。我左家到底做错了什么,
   
你竟然这么对我。一生的善良却换来如此下场。[天也,你纵恶抑善枉为天!地
   
也,你不分好歹何为地!]」
   

   
白颖跟着跑了出来,看到左京从来没有这么大哭过,也从来没有那么伤心过,
   
泪水、雨水早已爬满她的脸庞,浑身湿透她也浑然不觉,只是心中一直念叨着对
   
不起……
   

   
左京抬脚欲走。「老公,你去哪里?」白颖跑到他跟前。
   

   
左京:「不用你管,还有[老公]这个词,你不要再叫了,留给你的郝爸爸
   
吧,不要再侮辱我了。」
   

   
白颖捂着胸口,哭道:「不,你永远是我老公!」
   

   
白颖捂着胸口的动作引起了左京的注意。只见白颖脖子上,戴着他买的项链,
   
联想起郝老狗也给白颖买过项链,怒气中烧,一把拽下这个蓝钻项链,狠狠的扔
   
向了黑暗中:「我的再好也不如你郝爸爸送的好!」
   

   
「不」白颖哭喊道。「我的项链,那是老公给我买的项链。」白颖跑过去,
   
跪在地上,一步一步挪动。
   

   
地上的积水很深,没过她的脚踝,影响她的视线。但她用双手在水中摸索着,
   
嫩嫩的手指被磨破、手掌被划伤,染红了周边的雨水。闪电不时划过天空,她眼
   
睛睁得大大的,即使雨水打湿,她也不闭眼,唯恐不错过任何一个地方,努力寻
   
找那个「天使之泪」,不时喃喃自语:「这是老公给我买的项链……这是老公给
   
我买的项链……这是老公给我买的项链……老公还是爱我的……老公还是爱我的
   
……老公还是爱我的……」
   

   
平时害怕雷声的她,此时全神贯注的摸索着,也许早已不知踪迹,但她决不
   
放弃,还在执着找着……
   

   
且不说白颖还在需找项链。左京一路狂奔懵懵懂懂来到一家音乐酒吧,看上
   
去有种「浓浓」的「乡村小酒馆」和「日式居酒屋」的feel,据说客人可以
   
点歌自己上去唱,别有一番氛围。左京推门而入,里面黑压压好多人,有个两人
   
成对,有个三五成群,似乎自己是一个另类。左京找了一个座位坐下,叫了一些
   
酒水,开始自酌自饮起来,以排泄今天的苦闷,不知不觉喝了多少,醉意涌上心
   
头,酒不醉人人自醉,想当年「洞房花烛夜,金榜题名时」,人生何其快哉、何
   
其意气风发,而如今别人都在卿卿我我、你侬我侬,自己却如此的落寞与孤寂。
   

   
此时台上的两个年轻人在唱着情歌《死了都要爱》,既有高亢清亮的歌声,
   
又有激昂震撼的乐声,融合子一起在厅内回荡着。演唱结束赢得一声声掌声。
   
「谢谢大家,有什么唱的不好的,请多多指教。」两个小伙子躬身谦虚道。「唱
   
的不错,只是空有其声,却无其情。」左京醉醺醺的说道:「歌声里缺少一种感
   
情的融入。」厅内,一时静了下来,有的人表示认可,有的人不以为然起哄:
   
「说的轻巧,你上来试试看?」。紧接着起哄声此起彼伏,就像波涛一样要将左
   
京推上舞台。激将之下,左京拿着酒瓶上了台,接过话筒,点了一首歌,随着音
   
乐的前奏响起,感情也随着波动,百感交集唱着《背叛情歌》:你问我这世界,
   
最远的地方在那里?
   

   
我将答案抛向蓝天之外落在你心底。
   

   
如果你的爱总是逆向行驶,你说你爱我,我怎么能跟得上你。
   

   
你问我这世界,最后的真爱在哪里?
   

   
我把线索指向大海之外直达我怀里。
   

   
诺言背叛诺言,刀子背叛缠绵,刺进心头我却看不见。
   

   
我忘了喊痛忘了恩怨,任爱情麻木哭泣的脸。
   

   
永远背叛永远,泪水背叛双眼,爱到深渊我还不改变。
   

   
我宁愿相信你的欺骗,再不让我有对你去恨的一天……
   

   
声音带着一些沙哑,歌声中透出一种无以言表的悲凉和无奈,直达人的内心
   
深处。人人常说诗歌是情感最好的表达方式,抒发情感强烈而直接。原来喧闹的
   
大厅此时静了下来。突然,一个角落响起了掌声。
   

   
只见鼓掌的那人,是一位约莫二十多岁的妙龄少女,有着一张无可挑剔的面
   
孔,白皙无暇的皮肤上明眸善睐,小巧却挺拔的鼻梁让她的面部富余立体感,一
   
头乌黑长发配上深邃的五官颇显精灵之气,虽在酒吧之中却显清新脱俗,只不过
   
看上去隐隐带着一丝忧伤。她也是孤身一人来到酒吧,坐在一个角落,闷头喝酒,
   
突然听到一声歌曲与刚才风格迥异,才抬起头端着高脚杯,微醉着看着台上人,
   
用心倾听着歌曲,听得出那是一个有故事的人,也许心有感触,也许是同病相怜,
   
也许是心有灵犀,不自觉的鼓起第一个掌声。
   

   
一个掌声响起之后,其他掌声也随之响起,充斥着每个角落,有人欢呼,有
   
人跳动,一时又热闹非凡。左京唱完歌曲,下台后早已不见了那女子的踪影。
   

   
左京今天喝的太多了,无家可归打算找个宾馆。于是醉醺醺的走出酒吧。正
   
要酒吧,突然看到几个黑衣人和黄毛小子围着一个女子,蠢蠢而动意图不轨。
   

   
「你们要干什么……在这样,我就喊人了」那位女子惊恐道。左京一眼瞅见,
   
正义感油然而生,大喝一声:「放开那个姑娘。」摇摇晃晃走到那位女子跟前,
   
挡在了她的身前。一个小子一看原来是一个醉鬼:「他妈的早死啊,一个酒鬼还
   
敢英雄救美。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现在什么吊样」
   

   
现在左京看见坏人就烦,联想与白颖刚刚发生的事情,感觉这个黄毛好似在
   
嘲笑自己,对他怒目而视,眼睛中仿佛要喷出火来。那个黄毛瞅也没瞅,走上前
   
去,把左京推搡到一边,抓住那位女子的胳膊就要走。
   

   
左京抱住那个黄毛:「不要动那姑娘」那个黄毛,回手对着左京就是一巴掌:
   
「他妈的早死啊,给脸不要脸了。」左京拳头握的紧紧的,不断的颤抖,这一巴
   
掌引爆了他的怒意,一拳打在那个黄毛肚子上,黄毛没想到左京会打他,猝不及
   
防,踉跄跌倒在地。
   

   
「打他,打死他」只见一群人上去劈头盖脸、拳打脚踢。「别打了,求求你
   
们别打了……」那个女子喊道。不一会儿,只听见砰地一声,几个黄毛捂着头退
   
了出来。原来左京打开了酒瓶,抡起酒瓶一概猛打。几个黑衣人掏出了明晃晃的
   
刀子,上去就是一阵乱划,哪只此时左京就是一个不要命的主。
   

   
经过白颖的事打击之后,左京有些心灰意冷,对生死早已置之度外。俗话说:
   
「软的怕硬的,硬的怕穷的,穷的怕横的,横的怕愣的,愣的怕不要命的。」左
   
京不要命的挥舞着,也不知道他身上,还是对方身上,只见血肉四溅。不知何时
   
一个小刀插在了左京胸口之上,对方几个人也是浑身是血。这时酒吧里也逐渐散
   
场,那几个黑衣人见状赶紧开车逃跑。左京支撑不住,躺在了那位女子怀中,最
   
后只听见救护车急促的蜂鸣声。
   

   
清晨,太阳已经高高挂起升起,透过窗帘照亮了房间。一位美人走到窗户跟
   
前,拉起窗帘,推开窗户,一股新鲜空气迎面扑来,一缕阳光照在左京的身上,
   
感觉软软的、暖暖的、很舒服。
   

   
左京揉揉闭着的眼睛,慵懒的伸伸胳膊,突然感觉胸口疼痛。左京:「我这
   
是在哪儿?你是谁?」那位美人转身甜蜜的笑了笑:「你醒了,这是在医院,昨
   
晚你刚做完手续。」左京摸了下头,昨天的事还模糊有些记忆。这位美人来到左
   
京病床前,坐下:「昨天真是谢谢你救了我。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。我叫兰馨怡,
   
兰草的兰、温馨的馨、怡人的怡。」左京赞叹道:「这个名字真好听,像兰草一
   
样散发着香气,让人心醉。噢。对了,我叫左京。」兰馨怡咯咯笑道:「真不愧
   
是才子,一个简单的名字还解释的那么有诗意。你比我大,以后我就叫你大哥哥
   
吧。昨天听你唱歌,似乎你很有心事」。面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她,有一种「他
   
乡遇故知」感觉,左京摸了摸自己胸口,简略说了一下,略掉了一些情节。「对
   
了,昨天那些人似乎不像是普通的小混混?」左京疑问道。
   

   
别墅里,白颖一宿未睡,心神疲惫,躺在床上辗转反侧。换个手机发信息给
   
左京:「原谅我吧,我知道我错了,你若不能原谅我的话,那就打电话骂我吧!
   
只要你能解气。」紧接着又发一个:「我知道你生气了,而且你这次生气让我好
   
害怕,原谅我,好吗?」
   

   
第二天简单梳洗了一下,也无心打扮,随便挑选了一件衣服,换了个手机,
   
无精打采的上班了。遇到一些患者找她,于是她耐心与患者及亲属交流,了解病
   
友及家属的要求和意见。紧接着与相关科室负责人开了短会。忙完,坐在办公室
   
里,托着脸庞,眼睛无神的呆呆看着电脑,心若有所失的思索着什么。
   

   
突然,一阵敲门声,何慧探出脑袋瞧了瞧,走了进来,吐着舌头道:「白大
   
院长,你真是工作狂啊,现在还在认真工作啊。[舍弃小家,守护大家],真是
   
让妹妹我自惭形秽哦。」白颖迷茫的看着何慧:「臭丫头,这是正常工作时间,
   
我也只是正常工作而已,怎么变成那么伟大了?」何慧反而变得疑惑了:「姐夫
   
昨天受伤住院了,你还真能沉得住气。」「什么,老公他受伤了?他现在在哪里?」
   
白颖吃惊的看着何慧,焦急的问道,惭愧不已,没想到作为老婆却是丈夫受伤住
   
院最后一个知道的人。问完之后,白颖也没顾得上看一眼何慧送的文件,急匆匆
   
一阵小跑,只听见高跟鞋噔噔下楼了。
   

   
兰馨怡微微转过头,看着越来越淡的朝霞,轻启朱唇悠悠的说道:「现在我
   
还不太清楚。我爸爸是华人,我妈妈是英裔加拿大人,他俩白手起家开创了一个
   
企业,经过辛苦奋斗企业越做越大。天有不测风云,在我很小的时候,我母亲就
   
去世了。爸爸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一位亲人,但是这位我最亲的人却让我嫁给
   
一个富豪的儿子,可是我一点都不爱他,而此时我的初恋又不辞而别。我选择了
   
逃避,来到了这里……」
   

   
「老公!」白颖来到病房门口。兰馨怡微转身望着白颖,此时在霞光的陪衬
   
下,精致的五官、乌黑的秀发,宛如一位仙子,美得让人窒息。看着左京好似专
   
神的看着窗前那位美女,心里竟然有一丝从未有过的酸意,没想到第一个在病榻
   
前的不是这个妻子而是她人。
   

   
「这位是嫂子吧。你好,我是兰馨怡。昨天幸亏是京哥哥舍身相救,才免于
   
惨遭毒手。谢谢嫂子!」兰馨怡迈着轻盈的步履款款而行,走到白颖跟前诚恳的
   
道谢。「没想到那帮歹徒下手那么中,把京哥哥伤的那么重。真是对不起,嫂子。」
   
白颖脸色随机平和舒缓,含笑握着兰馨怡的手:「妹妹,不客气。我老公平时就
   
喜欢做好事,简直就是个[活雷锋]。我还要谢谢你一晚上替我照顾我老公。对
   
了,妹妹是哪里人,是干什么的?」兰馨怡款款而谈:「我现在暂且住在亲戚家
   
里。我是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当律师。」这时候,兰馨怡的手机响了,她看了一眼,
   
对白颖说道:「嫂子,我有急事先出去一趟,这是我的名片和信用卡,有急事可
   
联系我。我待会再来看京哥哥。」说完,转身向左京挥了挥手,向白颖盈盈一笑
   
而去。此时,房间里只剩下左京和白颖两个人,一时无话,显得非常寂静,也显
   
得非常尴尬。
   

   
过了一会儿,白颖走到床前,拿起单子看了看,伸手想去查看左京伤口,心
   
疼的道:「怎么伤的那么重,让我好是心疼。」左京挡住了白颖的手,用被子盖
   
住胸口。白颖没有说话,又到左京床下,拿着毛巾、端着盆转身出去,一会又回
   
来,把毛巾用温水湿了湿,来到左京身前,来为左京热敷身体。左京却翻身背对
   
着白颖,冷冷的说道:「不用你管,我死了,你就自由了。」白颖受不了,趴在
   
左京身上,呜呜哭了起来:「不管你如何冷落我,我都不会怨言。爱我的是你,
   
伤你的人是我。最不愿伤害最不愿伤害的人,但是还是发生了,无心让我伤害了
   
你。我的心里也不好受!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!重新开始接受我。我愿
   
用心抚平你的伤口!」说完,抬起头,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,滚下面颊。左京看
   
到白颖如此伤心,也没在阻拦,也没说话,只是把头扭在一边眼睛有点湿润。
   

   
左京舍己救人勇斗歹徒的事迹被各大媒体争相报道。岑悠薇得知消息后,立
   
刻赶赴医院,看到左京这个样子,关心的问:「京哥,你怎么伤那么重,都是我
   
不好……」左京摸着她头:「傻丫头,死不了」,紧接着在岑悠薇耳边嘀咕了几
   
句。同时在同时左京所在公司也得知消息,公司上上下下好多人来探望,一时病
   
房内热闹非凡,犹如闹市。公司的人渐渐散去,左京留下几个公司高层交代了几
   
句,同时对岑悠薇说道:「悠薇,今后你就在我们公司工作,你跟着他们去办理
   
一些手续吧。」岑悠薇点头跟着他们出去了,她的安全也由左京托付好了。
   

   
郝家庄,郝江化和李萱诗一大家人在客厅吃饭,恰好此时电视台正在播放左
   
京勇斗歹徒的事迹以及左京重伤住院、一个女子被媒体追问的情景。郝江化瞪大
   
眼睛看着,心态不断在变化,刚开始窃喜,紧接着又是失望,把筷子一扔:「左
   
京这小子,真他妈的命大,竟然没被砍死!」李萱诗气不打一处来:「老郝,你
   
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,左京好歹也是我儿子,也是你们的救命恩人,你怎么能说
   
出这样的话来。」郝江化听完嘟囔着嘴,转身面对郝小天:「儿子,你觉得呢?」
   
郝小天捡起筷子:「父为子纲,夫为妻纲。爸爸说的话就是对。」郝萱按捺不住
   
了:「哥哥你怎么能那么不明事理。书上说了,什么[父为子纲,夫为妻纲],
   
这些都是封建糟粕。现在早已进入现代文明社会了,夫妻是平等的,父亲有什么
   
过错,儿女也可以指出来。大哥哥是你我的哥哥,这是亲人;大哥哥又救过你的
   
命,这是恩人。你怎么能忘恩负义,说出这样的话来。」
   

   
郝江化和李萱诗所谓恪守的夫妻之道还不如一个小姑娘说的好,被驳斥的羞
   
躁不语。郝小天也被呛得满脸躁红,耍赖道:「妹妹,你……你怎么能胳膊肘往
   
外拐。」郝萱撅起嘴:「你问妈妈,我说的对不对;你问老师,我说的对不对。
   
大哥哥常常对我说,」先做人,后做事「,人生要做好两件事:一件是做人,一
   
件是做事。哼,和你说也是对牛弹琴。我不吃了,我走了。」
   

   
说完把饭碗推到一边,跑了出去。李萱诗追了出来:「萱儿,你跑那么快,
   
干什么去?」郝萱见是母亲,停下了脚步:「大哥哥受伤了,我要去看望大哥哥,
   
我想他了。」李萱诗何尝不想,只是她实在没脸去:「那好,我让王诗韵带着你
   
去。」说完,叫来了王诗韵,在她耳边交代了几句。
   

   
下午两点左右,王诗芸开车带着郝萱来到了医院,先是给白颖打电话但是对
   
方没有接。问清楚房间后,王诗芸与郝萱一起来到左京病房。只见左京躺在病床
   
上眼皮紧紧地闭上,显得十分疲惫不堪,手上插着管子,桌子上放着一台心电监
   
护仪,上面的数字一闪一闪的。
   

   
郝萱从没有见过这种场面,又看见左京眼睛紧紧闭着,小跑过去的趴到左京
   
身上,哇哇大哭起来:「大哥哥,你怎么了?你快醒醒,萱儿来看你来了……」
   
床上的正在午睡的左京和座椅上睡眼朦胧的白颖,被郝萱的一顿痛哭惊醒了。
   

   
左京一看是郝萱,虽然很讨厌郝家的人,但是对郝萱却有说不出来的好感。
   
看到郝萱痛哭流涕的样子,摸了摸她的头,关切的说:「萱儿不哭,大哥哥好好
   
的。你怎么来了?」郝萱见大哥哥醒了,用手揉了揉眼泪,断断续续的说道:
   
「今天看新闻才知道大哥哥受伤住院了,心里好担心,所以和诗芸大姐姐来看你。」
   
左京心里颇为感动,也有些感慨有些人却连一个小姑娘都不如,于是伸手为郝萱
   
拭去眼泪:「好妹妹,别再哭了,哭花了脸就不好看喽。」
   

   
「对了,大哥哥,萱儿还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」,说完,郝萱就从口袋里去
   
拿,可是犯了个底朝天却没有找到。
   

   
「可能是忘在车里了」说话间,王诗芸看了看白颖:「颖颖妹妹,打你的电
   
话怎么没人接啊,害得我们一阵好找。」白颖不好意思,说道:「今天上午太忙
   
了,手机忘在办公室里了。这样吧,你们先聊,我带着萱儿去车里找找看。」说
   
完,白颖领着郝萱,关上房门离开了。
   

   
此时房间只剩下左京和王诗芸了。待了一会,王诗芸开口道:「萱诗姐最近
   
身体不好行走不便,就让我代表她来看望你。真没想到你伤的那么重。」左京盯
   
着王诗芸的眼睛:「真的只是来探望我。我看是来探探口风吧。」
   

   
王诗芸捋了捋秀发:「左京,你真是想多了。人们常说[孩子是母亲身上掉
   
下的一块肉]。你受伤,你母亲真的是很伤心、也很痛苦。」
   

   
左京冷哼了一声,摇了摇手:「何必猫哭耗子假慈悲。我们都是聪明人,就
   
打开窗户说亮话吧。现在母亲的日记在我手中。」王诗芸哦了一声,脸上的表情
   
非常复杂,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。
   

   
左京看着王诗芸,继续道:「看到我,就想到了俊儒兄,一样被自己的心爱
   
的妻子背叛和隐瞒;看到萱儿,就想起了干女儿朵朵。如果哪一天俊儒兄知道之
   
后,不知是怎样一个景象。朵朵若看着自己的父亲也这般模样,不知是多么难过。」
   

   
「求求你,别说了……」王诗芸联想到自己和丈夫黄俊儒、女儿朵朵,痛苦
   
的捂着耳朵,纠结了一会,抬头看着左京说道:「你打算怎样?」「那好,谈成
   
就好。如果还选择执迷不悟,与他们沆瀣一气,那是自觉坟墓。如果你选择弃恶
   
从善,去郝老狗那里,与他们虚与委蛇,帮我收集他一些证据,那么你还有机会
   
赢得丈夫和女儿。你选择吧。」王诗芸听完,想了想,犹豫了半刻颔首微笑,突
   
然上前掀起左京下腹的被子。左京大吃一惊:「你干什么?」只见王诗芸妩媚的
   
向他笑了笑,捋起头发,埋下头去已不能说话。
   

   
过了良久,白颖带着郝萱进来了,左京摸了摸头上的汗水,假装伤口疼痛,
   
王诗芸顺手端着左京的水杯,低头到卫生间洗涮杯子。只见郝萱抱着一个毛茸茸
   
的玩具,来到左京床前:「大哥哥,这是我送你的礼物。希望她能天天守护着你。」
   
左京感动道:「谢谢萱儿妹妹,你也要好好的。」王诗芸从卫生间出来,倒了一
   
个热水放到桌子上,走到郝萱身边,扶着她的小肩膀:「萱儿,咱们该回去了,
   
你妈妈该惦记你了。」好的「郝萱挥了挥手」大哥哥再见,颖颖嫂子再见。「
   

   
傍晚时分,兰馨怡从外面带着丰盛的饭菜回来了。白颖实在是没有胃口吃饭,
   
于是端起饭碗亲自喂左京吃餐、喝汤,左京摇了摇头,亲自端起补汤喝了起来,
   
还不忘啧啧称赞。此时,白颖和兰馨怡有话没话的闲聊着。晚上,换药时间到了,
   
白颖拿来药细心的给左京敷上,重新给左京包扎郝。紧接着拿来药水,亲自给左
   
京打点滴。
   

   
白颖拿着针头弹了弹,过掉一些药水,拍了拍左京的手,拿起针头就要给他
   
扎针。左京看着这些动作,突然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,忙说今天太累了,不打了。
   
白颖很是奇怪,不明白左京为何突然这样,这只是普通的药水啊,奈何拗不过左
   
京,只好作罢。
   

   
今天白天忙活了半天,左京实在是太累了,这两天又经历了太多事,上眼皮
   
直打下眼皮,心神疲惫打算睡觉,并且坚持让白颖回家休息,不用待在这里看护。
   
白颖只好暂且出去,看到左京入睡了,又瞧瞧的进来,对着兰馨怡说道:「妹妹,
   
今晚不用劳烦你了,你回去好好休息吧。」兰馨怡会意说道:「好的嫂子,我走
   
了,你也别太累着。」
   

   
半夜时分,「颖颖,我们曾发誓一辈子相爱到老,至死不渝。为什么你要背
   
叛我们的爱情?为什么?你忘记我们的孩儿了吗?他们还那么小,就要失去爸爸,
   
实在太可怜了。」左京双手在空中乱抓着:「贱人,你竟然如此歹毒,我好后悔
   
爱上你。」紧接着,左京痛哭:「颖颖,我是你亲爱老公呀,是和你携手白头到
   
老的最亲的人呐!」白颖被左京哭喊声惊醒,原来左京又做噩梦了,在夜色中看
   
到左京冷汗直冒,满面泪水,英俊的脸庞变得痛哭扭曲,双手在空中抓来抓去。
   
白颖深深体会到左京心中的痛苦,日有所思夜有所梦,感觉这次伤害真的把老公
   
伤到骨髓里去了,把心伤透了。
   

   
左京拗不过白颖,又不想在医院与她闹翻,不想把影响扩大化,只好允许白
   
颖在这里看护。这几天,白颖和兰馨怡轮流晚上照看左京。修养了几日,第二天,
   
白颖一上班带着早餐又来到左京病房,发现左京不见了,急忙问护士。护士:
   
「左总一大早就提前出院了,怎么拦都拦不住。」白颖拿出手机给左京打电话,
   
只听见对方一直在通话中。这时,何慧进来了,告诉白颖院长召开紧急会议,需
   
要她参加。白颖只好打算忙完之后再去找左京。原来上级领导看来医院调研,白
   
颖要代表医院作发言,会后又陪同领导到医院一些重要场所实地查看。这样忙了
   
大半天,白颖有几个来电没有来得及看,送走完领导后,赶紧回电话,知道左京
   
已到家,在家等着她,于是她急急忙忙往家赶去。
   

   
家里,左京看到白颖回来了,没有任何表情,冷若冰霜,只是请白颖坐下,
   
说是有事想谈。听到有事要谈,白颖忐忑不安的坐下:「老公,你不要对我那么
   
冷,好不好,我真的好怕。」左京听了之后,倒了杯水放到她跟前:「这么多天,
   
对于这个事,咱们该做个了断了。」说完,左京拿出三份协议书:「如果觉得没
   
有意见,就签上吧。」
   

   
白颖接过来一看是协议书,双手颤抖起来,上面写着财产分配却偏向于她,
   
虽然知道这天早晚到来,但是还是承受不住,一把将协议书撕得粉碎。含泪道:
   
「我不要财产,我只要你。老公,你说过,你要守护我一生一世永不放手。你忘
   
了那首《风中的承诺》了吗?」
   

   
说完,白颖好似回忆,哽咽的唱着:
   

   
昨夜的雨
   

   
风中的承诺李翊君
   

   
惊醒我沉睡中的梦
   

   
迷惑的心
   

   
沾满着昨日的伤痛
   

   
冷冷的风
   

   
不再有往日的温柔
   

   
失去的爱
   

   
是否还能够再拥有
   

   
漫漫长路
   

   
谁能告诉我
   

   
究竟会有多少错
   

   
何处是我最终的居留
   

   
曾经在雨中对我说
   

   
今生今世相守
   

   
曾经在风中对我说
   

   
永远不离开我
   

   
白颖颤抖着唱着,歌声着带着哭声,唱到最后已无法唱下去,埋头呜呜痛哭
   
起来。
   

   
左京听了,也是潸然泪下,怎能忘记、何尝忘记那海誓山盟,我不曾放手你
   
为何那么做呢。左京擦了擦眼泪,已不再那么冷漠:「颖颖,分开对你我都好,
   
我们还是亲人。你有什么困难,我定会竭力相助。就像初恋时,我是你的京哥哥,
   
你是我的颖颖妹妹。今后,我会像哥哥守护妹妹那样守护着你。」白颖抬起泪汪
   
汪的大眼睛:「不,我不要做你的妹妹。老公,你真的不爱了我吗?我真的很想
   
知道,对我真的很重要」左京感觉这个爱太沉重了,压的透不过气来,避开她的
   
目光,转过头:「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。也许不爱了吧。爱已经成为过去式,
   
现在只是爱过而已。」
   

   
白颖听后,低头喃喃自语:「爱……爱过……一字之差却是隔了一辈子……」
   
抬头望着左京:「老公,你不要这样好不好。你要是有气、有恨,你就打我骂我,
   
你让我做什么都行,只要能补偿你。你别这也样好不好。」左京叹了口气说道:
   
「心已千疮百孔,怎么也补不上了。你我分开之后,你可以寻找你的新的另一伴,
   
开启你的新的生活。」白颖惊恐道:「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,是不是那个兰馨
   
怡?」左京一听心中顿时来气,但转念一想,不如断了她的念想,一咬牙道:
   
「是的,我是爱上她了。」
   

   
白颖听后,瘫倒在沙发上,一会儿又站起来,摇头哭喊着:「不可能,不可
   
能,我不相信,我不相信……」说完,捂着嘴憋屈的哭着跑了出去。
   

   
白颖走后,左京待在家里实在是太闷了,于是到公司使自己忙碌起来,已经
   
连续好几天不见白颖踪影,真是担心她出什么事,想给她打电话又不知道要说什
   
么。左京一个人待在办公室,来到窗前看着下面来来往往好多车辆,感叹人生那
   
么匆匆忙忙,到底是为了什么呢,顿时觉得思想情感没有依托,精神也空虚无聊。
   
正在办公室百无聊赖中,突然来了一个电话,一看不是白颖的而是岳父的,让他
   
暂且放下手头上的工作,今天晚上飞来北京。
   

   
来到岳父家,只见白颖坐在沙发上揉着眼睛,香肩微微颤抖,童佳慧正在旁
   
边轻抚安慰,白行健抽着烟坐再客厅来回踱步。左京看到这番景象,心中反而忐
   
忑起来,因为他不知道白颖到底说了什么,到底交代了多少,岳父是他平生敬爱
   
的人,岳母对他又是不一般的好,实在是不想看到他俩收到伤害。左京上前喊了
   
声:「爸……妈……」「京京,来了,坐」白行健看了看这个女婿:「听说你要
   
给颖颖离婚,到底是怎么回事?」左京摸着找头脑,以退为进吧,说道:「这个
   
颖颖不是向你说了吗?」
   

   
白行健吸了一口烟说道「我女儿虽然娇惯任性,但品性纯良,作风正派,还
   
不至于做出那样出格的事。昨天你母亲给我打电话,让我多担待点你。」
   

   
原来,昨天晚上,李萱诗暗忖,以左京的脾性,目前还不会把日记交给白行
   
健和童佳慧,最好能息事宁人,于是专门给白行健打电话,告诉他一些事情,说
   
些好话,希望他好好劝和白颖和左京。左京心里暗恨,母亲啊母亲你好狠的心呐,
   
利用我的善心和仁弱。
   

   
见左京低头沉思,白行健对着窗户方向喊道:「我不管他是谁,也不看看这
   
是谁的闺女,谁要敢欺负我闺女,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怕,我定将要让他付出惨
   
痛代价。」童佳慧劝说道:「不问清楚来由,瞎说什么胡话呢?京儿是什么样的
   
人,咱们还不清楚吗。只要他们俩小夫妻和和睦睦就好。」
   

   
左京横下一条心,暂且忍一时之气,在逼不得已的情况再拿出日记来对质,
   
于是对白行健说道:「爸,我们夫妻俩感情出了问题,难以回复从前,我们只好
   
……」话还没说完,白行健气愤之极,拿起茶杯,就朝左京猛砸了过去,一下子
   
砸到了左京受伤的胸口处。
   

   
只见左京胸部的伤口,被重击之下有点开裂,血液从白色衬衣渗出,伴随着
   
茶水染红了胸部。左京猝不及防,哎呀一声,疼的紧紧捂住了伤口。「京儿」
   
「老公」童佳慧和白颖跑过去,紧张的要命,看到左京痛苦的样子,既伤心又心
   
疼。白颖心知左京的伤口尚未完全康复,又遭到水杯猛烈袭击,一时内疚、自责、
   
心疼、痛惜一起涌上心头。
   

   
白行健本来就是想避开左京的头,所以才砸向他的胸,万万没想到左京这里
   
有未康复的旧伤,造成一下子这么重,于是想上前去扶一下左京。
   

   
白颖一眼瞥见,误以以为父亲又要对左京痛下狠手。一转身,跪在父亲跟前:
   
「爸爸,真的不是老公的错,都是我的错,确实是我出轨了。」白行健惊怒道:
   
「什么?和谁?」白颖小声道:「是郝江化……」接着白颖把事情经过粗略说了,
   
省略了一些细节。
   

   
声音虽小,但是白行健却听得一清二楚,一时头蒙蒙的,青筋暴出:「他妈
   
的就是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狗东西,你和谁不好,非得和这个狗东西鬼混在一起。
   
我早就说过,你有事没事就往那破山沟跑,不多陪陪你的爸爸妈妈?非但如此,
   
你还为此事当面顶撞你亲生父亲。我打小把你捧在手心,当公主一般疼爱,含在
   
嘴里怕化了,捧在手里怕飞了,何曾让你受过丁点委屈?你却做出如此伤风败俗、
   
大逆不道的事,真是伤透我和你妈妈的心。你真是丢尽我和你妈的老脸,侮辱了
   
白家列祖列宗,你这真是要活活气死我呀。你不是我女儿,你是我的冤家。他妈
   
的,这个狗东西,我要把他碎尸万段……」
   

   
白行健越说越激动,一年没有复发的心脏病又开始了,心里很紧,像手抓住
   
了心一样,很疼,喘不过气来,气喘很急促。
   

   
医院内,白行健躺在病床上,头脑昏厥,四肢麻木,气结于心,久久不能言
   
语。躺了半个时辰,终于开口了,看了看哭成泪人的童佳慧:「佳慧……」童佳
   
慧把脸贴在白行健手上,温柔叫道:「老公。」白行健深情望着她说道:「佳慧,
   
谢谢你陪伴我这么多年,想想那些青葱岁月,真的很浪漫又很幸福。接来的日子,
   
对不起了,我不能与你携手到老。你一定要好好的!」
   

   
又看了看左京紧张劳累的样子,既惭愧又心疼:「京儿,爸对不起你,对不
   
起宇轩。我把佳慧托付给你,希望你能好好孝顺她。颖颖是我最放心不下的,不
   
管你和颖颖走到什么地步,希望你都能好好保护她。还有一定要替我报仇雪恨,
   
不然我死不瞑目」左京含泪用力点了点头。
   

   
白颖躲在病房门口,不敢进去。见父亲拿手指向自己,白颖急忙奔跑过去紧
   
紧抓住父亲的手,低头哭泣。白行健伸手握住她的手,语重心长的说:「丫头,
   
你是我最为挂念的。一定要记住,没有人会像父母那样能无原则的原谅你的错误。
   
就像有人说,这个世上除了父母和你的老公,谁也不值得你付出太多,为我们付
   
出,因为我们给了你上半辈子爱,为你老公付出,因为下半辈子爱,将会是他来
   
给。你不珍惜,自有珍惜的人。丫头,你要好好珍惜爱护你的人……」
   

   
白行健急喘着气,呼吸减弱,手渐渐冰冷,带着无尽的恨和不甘离去。此时,
   
只剩下一屋人痛哭。
   

   
左京强忍着悲痛给岳父料理完后事,在一座陵园里买块上好的墓地。由于过
   
于悲恸,再加上不吃不喝,白颖整个人瘦了一圈。一天晚上,白颖把左京叫到屋
   
子里,静静的坐在梳妆台前。白颖看着镜中的左京,悠悠开口道:「京哥哥,你
   
能帮我扎一下头发吗?」左京甚是不解,只好拿起梳子为白颖梳理秀发,长长的
   
乌发从指缝间滑过。梳着长发好似再梳理逝去的年华。白颖看着镜中的自己和左
   
京,笑着哭道:「京哥哥,你还记得吗,你是第一个解开我马尾辫的男人。现在
   
再请你做最后一个为我扎上马尾辫的男人,好吗?」往事如水,第一次见面白颖
   
扎着马尾辫,显得既俏皮可爱有青春美丽,一下子勾住了左京的心弦,让其心动
   
不已。梳洗完之后,二人各自到自己的房屋,临到门前,白颖转身抱住左京,头
   
深深的靠在他肩膀上,迟迟不愿松开。第二天,白颖突然留书远走他方,杳无音
   
信。看完白颖的书信,又受到岳父含恨而去的打击,左京激愤之下连夜赶到郝家
   
沟,找到正在县城开会的郝江化。趁其不备,他从郝江化身后连捅三刀,当即被
   
保安现场抓获。
   

   
第二天,童佳慧赶到横山县,该县四套班子领导等一干官员赶紧前来迎接,
   
对于白行健的去世相互之间寒暄了了几句,离开前最后丢下一句话:「郝江化这
   
个人作风很有问题!」。只见他们面面相觑,最后会意的点了点头。过了几日,
   
法庭上,兰馨怡作为左京的辩护律师出庭,帮助左京尽量减轻处罚,照着有利于
   
他的方向辩护。法庭内,童佳慧、专职秘书、县政府部分官员、郝家沟的人坐在
   
旁听座位上。由于郝江化还在住院,原告席站的是李萱诗,被告席上站的是左京,
   
这可真是讽刺的一幕啊。左京眼睛一直盯着李萱诗,李萱诗一直低头不敢看左京,
   
好像左京才是郝江化被刺事件的被害人。这对母子一直没有言语,只见两个律师
   
在激烈辩护,与审判长、审判员交换意见。在举证阶段,在场的官员却没有一个
   
愿意为郝江化作证。最后,由于郝江化本身也存在过错,所以对被告减轻量刑,
   
判刑一年。
   

   
宣判结束后,李萱诗小跑到童佳慧跟前套近乎:「亲家母,请留步!」童佳
   
慧转身一看是李萱诗,就像看到一个绿头苍蝇恶心。李萱诗面露忧伤,垂泪道:
   
「亲家公仙逝,我未能到现场吊唁,真是对不起……」
   

   
不听还罢,听了更是来气,只见童佳慧狠狠的抽了李萱诗一巴掌,并恶狠狠
   
骂道:「你这个无耻的女人,我没有你这个亲家母!你那般欺瞒行健,害得他含
   
恨而去,这是我替他打的!」郝小天、郝虎等一帮郝家沟的人见李萱诗被打,被
   
惊呆了,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去阻拦。这时,一个官员不明觉厉,走上前去想安慰,
   
请童佳慧息怒,被童佳慧怒目一瞪,吓得不敢言语。
   

   
紧接着又是一巴掌:「这一巴掌是我替京儿打的!他不能打你,我来替他出
   
气。从来没见过你这般恶毒的母亲,虎毒尚且不食子,你却害的自己亲生儿子家
   
破人亡。滚,你给我滚!」李萱诗自讨没趣,捂着肿胀的脸灰溜溜的走了。
   

   
王诗芸借机走上前去:「伯母,伯父去世,节哀顺变,别太伤心了……」又
   
小声说道:「别气坏了身体。伯母,左京让我搜集的证据已差不多了,你看什么
   
时候……」童佳慧扫了一眼周围:「这个不急,等京儿出狱后,由他亲自处理。
   
杀夫之仇,夺子之恨。我会像猫捉老鼠一样,慢慢玩死他们!」王诗芸眨眼会意,
   
疾走跟上郝家人的队伍。
   

   
医院内,郝江化躺在病床上,还在静等佳音。只见李萱诗垂首走了进来。郝
   
江化忙问道:「结果怎么样?」听说是判了一年,郝江化很是失落,垂头丧气道:
   
「怎么会是这样,那些官场上的哥们呢?」听说他们没人愿意出庭作证,郝江化
   
破口大骂:「他妈的,都是些酒肉朋友。需要时,一个个都跑的没影。你没提前
   
搞定吗?」骂完之后,郝江化脸上怨恨失落的样子,气嘟嘟道:「竟然才判一年,
   
我还以为能判十来年呢。他奶奶的。」
   

   
刚被童佳慧打了两巴掌,郝江化非但不体谅,还满口埋怨,李萱诗心中来气,
   
用手指着郝江化斥责道:「郝江化,你别太过分了。京京毕竟是我亲生儿子,也
   
是我身上掉的肉啊。你说这样的恶毒的话,不是在打我脸,戳我的心吗?这么多
   
年,我为了你付出那么多,你还不知足;为你做出多少伤天害理的事,你还得寸
   
进尺。我处处为你作想,而你从来没有为我着想过。你逼着我替你出庭,与亲生
   
儿子当面对质,你还想让京儿遭受重判。你这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啊。我这是瞎了
   
眼了看上你这个狗东西。」郝江化一时语塞,结结巴巴:「萱……萱……」说完,
   
李萱诗提起包,摔门而去。
   

   
走在路上,李萱诗百感交集,昂首看着天空叹道:「哎,努力维持这个大家
   
庭,两个都不想伤害,那么多年费心费力,谁能体会我的心?」原来郝江化以病
   
为由,逼着李萱诗出庭作原告,是想更大的羞辱左京,让他更加难堪。李萱诗之
   
所以选择出庭,是以为自己出庭可以尽可能的降低左京的刑罚,若是郝家的人定
   
会胡搅蛮缠、不依不挠。
   

   
郝江化待在病床上,拿着手机偷偷看一些视频。突然进来一些人,郝江化急
   
忙将手机藏了起来,细细一看是县领导和几个不认识的人,以为领导来看望他,
   
满心欢喜,让郝小天、何晓月等人给他们让座倒水。哪知那位县领导摆了摆手手,
   
只见那其中一个不认识的人拿着文件宣读。内容大概是因违法计划生育及其他生
   
活作风问题,给予郝江化开除公职处分。
   

   
听到这一下消息,犹如五雷轰顶,郝江化冷汗如雨,惊得目瞪口呆,张开的
   
嘴巴迟迟不能合上。想当年他农民出身,鲤鱼跃龙门,当上了镇长,后来又升为
   
副县长,在乡里乡亲面前出尽了风头,在他人面前作威作福,现如今却从天堂到
   
地狱,跌入深渊一般,从哪里来回哪里去。天作孽犹可恕,自作孽不可活,岂不
   
知这只是他噩运的开始而已。
   

   
这段时日,郝江化真是度日如年。又过了十来天,郝江化修养的差不多了,
   
摸摸了自己的下腹,看到医生进来,突然想到一个问题:「大夫,我的病现在怎
   
么样了?」医生回答说:「快好了。」郝江化暗自高兴,接着又问:「好了之后
   
有什么要注意的吗?」医生拿着病例看了看郝江化,慢条斯理的说道:「肾部损
   
伤。平时要严格控制饮食,积极锻炼身体,控制好血糖,尽量不要吃含蛋白多的
   
食物如鸡蛋、豆腐等,防止加重肾脏负担……」郝江化听着听着心中一阵窃喜,
   
又嘿嘿笑着问:「没有其他方面要注意的吗?」医生瞥了瞥,明白其意,继续道:
   
「可以过性生活,不过不能剧烈运动,采取缓和的姿势,注意不要频繁,性生活
   
不过度影响不大。」听完这句话,郝江化面如土色,瘫坐在病床上,握着软趴趴
   
的下体,难道可惜了一个大鸟,心里不是滋味。
   

   
暂且不谈郝江化的事。监狱外,一位中年妇女和一位妙龄少女正在为一个青
   
年送别。只见那中年妇女头上挽着发髻,脖子上戴着浅色丝巾,身着黑色制服,
   
优美雅观,乳房坚挺,一颗收腰纽扣,更显身材美妙,绽放着官场女性的气场和
   
光彩。那妙龄少女乌黑长发披肩,身着深蓝色衬衫  半身裙,一根细细的丝带收
   
腰,荷叶边裙摆,温文尔雅,配上浅浅的酒窝和富有魔力的大眼睛,绽放着青春
   
靓丽和活力。
   

   
童佳慧站在左京跟前为他整了整衣领:「京儿,进去之后,多加小心。里面
   
人员复杂,什么样的人都有。你性格仁弱,该忍则忍,但不可忍无底线,那样别
   
人就会藐视你、欺负你;你虽有一丝血性,但容易受情绪激动,切不可鲁莽行事,
   
要学会观察,学会借力;你做事优柔寡断,遇事不可一错再错,要果断出击,争
   
取先机。我会专门安排对你特殊照顾。此次进去,权当一次人生磨砺,停下是为
   
了更好的前进,落下是为了更好的弹起,希望你能凤凰涅槃!妈妈等着你!」久
   
违的母爱在童佳慧的身上找到,左京紧紧抱住她,感动的说道:「妈妈,谢谢你。
   
京儿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,[重新]做人。在这一年里,我不能在身边好好陪
   
你、孝顺你,真是对不起。」松开童佳慧,转身对兰馨怡说道:「馨怡,我有一
   
个不情之请。在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,希望你替我好好照顾妈妈。」兰馨怡伸手
   
挽住童佳慧的胳膊,莞尔一笑:「放心吧,我会帮你好好照顾伯母的。」时间到
   
了,她们和左京依依惜别,直到左京的身影消失在铁门内。
   

   
走进监狱,左京发现里面的人员确实复杂。有些人犯罪性质是恶劣的,也有
   
因不懂法或是一时冲动造成的,有的因为抢劫、强奸进来的,有的是因为防卫过
   
当、激情杀人进来的。
   

   
在牢房里,狱霸上来就给他一个下马威,让左京做这做那有意为难他,稍有
   
不从,就让手下几个打手教训他。左京忍无可忍怒道:「难道没有王法了吗?」
   
那个狱霸叫嚣道:「在我这里只有丛林法则,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。」左京刚
   
开始吃了不少苦头。后来每次被打时,都使劲跺板儿、敲门或其他方式弄出很大
   
声响,不一会儿狱警就赶来了,把几个打手教训了一顿。
   

   
在此过程中,左京发现牢房里这帮人不是铁打的一块,有的沉默、有的观望、
   
有的出手帮忙但不敢。而牢房里那些人发现,每次都是那几个打手被训斥,而左
   
京就像没事人一样。慢慢的左京和那几个人交谈,尤其是一个瘦瘦的但很有精神
   
的中年人。经过细谈,了解道这个人叫武越,是一名退役军人,在妻子被一个黑
   
社会老大欺负的时候,一怒之下失手杀死那个黑社会老大。
   

   
左京与他惺惺相惜,两人一见如故谈得非常投机,相谈甚欢,意气相投,义
   
结金兰。左京以自己的社会背景和情义,结盟了另外那几个人,向那个狱霸挑战,
   
最终获得胜利,重建了秩序。
   

   
在一次放风的时候,左京发现一个老人被人欺负,总感觉背影很是熟悉,左
   
京带人解救了那人,发现竟然是何教授。原来何教授雇人行刺郝江化不成反而锒
   
铛入狱,自入狱以来,通过努力立功,争取了多次减刑,但是为人老实总是被人
   
欺负。左京于是通过关系,保护这位老人不再受欺负,何教授甚是感激。
   

   
一年后,左京出狱后不久,武越也出狱了。左京亲自开车来接这位义兄。患
   
难之交见真情,兄弟相见,一番兄弟情深,没有华丽的辞藻,一句热心的问候,
   
一个会心的微笑,一个深深的拥抱足矣。这时一位有些姿色的中年妇女打的下车
   
赶过来,看上去一路风尘仆仆,见到武越就是一阵痛哭,哭声中承载着多少的心
   
酸与幸福。左京上去与这位嫂子打声招呼,武越特意介绍了一番,相互寒暄了几
   
句。左京开车送他们夫妻二人回到家,到老家才了解道,那个黑社会家属并没他
   
们,不断骚扰他妻子开的小店,家里老人又体弱多病,过的很是清苦。左京为这
   
位义兄在长沙找个体面的工作,先期垫付房子首付把武越一家老小接到长沙居住。
   
武越一家感恩戴德,武越感谢义弟这份深情厚谊,觉得愿追随左京为他赴汤蹈火
   
在所不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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